这两件事都迫使他重新认真而慎重地考虑这个问题——要不要把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如果说之前还有任何的犹豫,那么,就在刚刚,当他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感受到她的心跳时……那个问题已经不再需要答案。
除夕那天,他刚好从icu转入普通病房,之前的一场恶性高热又将他送到鬼门关走了一趟,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簌簌”落雪声,心情有些烦躁,甚至生出这样的念头——其实就算回不来也没有多大关系,或许母亲正在另一个世界等他……
念头一起,便很难控制住。
可就在那时,她的信息来了。
他看了一眼内容,几乎呼吸一窒,她祝他新年快乐,可就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在那个早已想逃开的家里,会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给他发信息?
于是他立刻回拨过去。
当时身体几乎弱乏到了极点,又不能让她听出任何的异样,只好尽量把话题往她身上拉,将近一个小时的通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他安静地听,所有和她有关的事,他都想知道。
小姑娘甜软的声音将他从那重重的阴暗中剥离出来,连她的名字都似乎有魔力般,心里念一遍,身体里的疼痛便减少一分。
从那以后,那般灰色念头再也不敢有,也不能有。
如果他不在了,他的小姑娘该怎么办?
如果他不在了,他的小姑娘被人欺负,谁来保护她?
如果他不在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法接受。
壁画完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阮眠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正打算从梯子上爬下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两人的视线重叠在一起,他从椅子上起身朝她走过来。
阮眠有一种错觉,每次不经意地回头都能和他目光相对,好像他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齐俨看了一眼壁画,目光又落在她身上,“好了?”
“嗯。”
她不习惯居高临下和他相对,小心翼翼地从梯子下来,站到他旁边去,忍不住侧头看了看。
唔。他到底有多高啊?
以前怎么没感觉两人的身高差距这么大?之前被他抱着,好像也只到他胸口?
“怎么?”
阮眠不好意思地咬了下舌尖,“我觉得你好高。”
她听到他轻笑了一下,接着头上传来一种异样的触感,她全身一动不敢动,好半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刚刚他在摸她的头?
印象中他是第一次“主动”对自己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耳根又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红了起来。
“多吃点,以后还会长高的。”
哎?
他果然就带着她去吃饭,就在这间会所某个雅致的包厢里,他们刚坐下就有服务生进来把一盘盘菜放到桌子上。
这是事先就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