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马过后,道路上尘土飞扬,随从不禁挥手扫着眼前的尘土:“四公子,您没事吧。这么晚了,还有人骑马出城。还在这种地方骑这么快,真是…”
宇文邕扬手打断了随从的话:“看那女子的装束就绝非平凡人家,这两人身份恐怕不一般。”
“那是否需要我们派人调查一下。”随从问道。
“不必了,我们只是来了解齐国的民生,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是。”随从恭敬应下。
“时候不早了,今日我们先回城吧。”宇文邕又瞥了一眼远去的红色身影,转身向邺城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邕哥哥开始登场
☆、只如初见
回到邺城时,城中有些喧闹。宇文邕随意走进一家酒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和几个小菜便开始细听周围人的谈话。
不远处的一桌,其中一个客人端着酒杯,环顾了下四周,见人少才小声开口:“你们听说了吗?陛下今日去了关押上党王和永安王的地牢。”
“这都关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去了。”旁边有人附和着,也不禁静下来聆听。
“不知道呀,我有个哥哥是在那边当差的,据说陛下去那看到他两个弟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可能心生不忍,竟然在那块喝酒唱起了哀歌,后来又让上党王和永安王一同唱。陛下听完怆然泪下,可能顾念手足之情,本想放过他们,可谁知同去的长广王殿下对陛下说:‘猛虎安可出穴!’结果陛下亲自捅了他们,又让侍卫们向笼中投火,将他们活活烧死…并且在外面填了土石。当时地牢中的哀嚎声听得周围的守卫们都心生恐惧。陛下却一改之前的悲伤态度,和长广王说笑着离开…”
气氛有些冷凝,听客们都被这残忍的杀虐所震,一时忘记了说话。
宇文邕却完全没有受到周围气氛的影响,只静静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良久,一个听客有些愤然道:“听闻长广王爷早年与永安王不和,可手足情深,没想到会在这种攸关性命的时候落井下石…两位王爷也算雄才大略,为各路藩王所倾服的人物,这样的国之栋梁死了,真是可惜…可惜呀!”
“兄弟,小声点,最是无情帝王家。像司马大人这样的老臣不也是被帝王的猜忌给逼到周国去的…”
“可怜我齐国才刚刚富裕起来,难道也要像魏那样在争斗中毁掉。想当年咱们的陛下也算英明神武,至少让贪官污吏不能横行,可如今…”
“可不是吗,前两年农闲时陛下让农民去修长城,保家卫国也不会觉得怎样。现在这农闲农忙时都要出人去修三台,还让寡妇去修长城,听说不少人都积劳成疾…”
“哎……”
远处的食客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宇文邕收回神思,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嘴角轻轻勾起。
第二日一早,宇文邕又去了城外,依旧只是在田间走走,和周围的农民随意地聊着他们农闲农忙时的事情。
日过正午,宇文邕正坐在田埂边的树下闭目休憩。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笛声,其音婉转悠扬,却充满了哀伤。不自觉地他起身顺着声音寻去。侍从欲尾随在后,却被他挥手示意不要跟来。
暮春时节的杨柳吐着嫩绿的新芽,轻风卷着柳絮拂面而来,本是美好的景色却在这哀伤的笛音中让他想起送别的情景,心中不禁泛起了不舍的愁肠。行至河边,只见一女孩一身素服正在吹笛。他不自觉地打量起了女孩的背影。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有人,笛声戛然而止,女孩转过了身。两人看到对方时不觉一愣。
宇文邕认出这正是昨日骑马而来的红衣女孩。女孩也认出了他,垂下拿笛子的手放于腰际,对他轻施一礼,便起身准备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宇文邕开了口。“姑娘留步。”他上前拱手道,“在下并非有意打扰姑娘,只是被姑娘笛声感染,所以便循声而来。见姑娘在这杨柳依依之景中吹曲,不免心生感触。还望姑娘见谅。”
她抬眼打量起眼前的人。他今日衣着虽然平常,但身上却透着难掩的贵气,话语间坦坦荡荡,虽然平淡却让人感到清高和威严。她笑笑:“公子不必介怀,我只是随意在此练笛罢了…”
女孩的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让宇文邕的心神莫名一荡,他不禁又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她今日的装束与昨日判若两人。本就肌肤胜雪的她,一袭白衣更显娇弱。如果说昨天的红衣会让他误以为她是草原上的红色精灵,那今日的她便宛如坠落人间的仙子。再配上那双晶莹的眼眸,让他觉得她的身上有太多读不懂却又好奇的东西。
许是被他探寻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女孩咳嗽了两声。
宇文邕抱歉的拱手:“在下文睦,文武的文,和睦的睦,代兄来邺城做生意。不知姑娘芳名。”
女孩愣了一下,似是思索了一会才开口:“小女姓陈,单名一个落字。文公子既是生意之人,为何不在城中,而昨日与今日都在田间。”
宇文邕笑笑:“在下家中生意涉及较广,经常需要游走西域诸国,西域诸国多以游牧为主,对农耕了解甚少,早闻齐国农耕发达,因此在下希望能通过观察多了解些农耕的内容,方便以后的生意。”
“公子有心了,可惜齐国虽有农耕之术,却无以往的人力了…”女孩似是叹气,“况且西域诸国本就地处沙漠戈壁,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