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座之后,蓝大夫人借机去瞧他们的神色如何,眼见这几位的神色都挺严肃,她不禁有点紧张的问了句,“可是谷中发现了贼人踪迹?”
这几位互相间一看,用眼神商议,该谁出来作答,罗春国最不爱见文人的婆婆妈妈,大声点名道:“就让沐世子来说好了,反正回来报消息的,都是他的人。”
林怀德眼神微闪,很自然的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情绪揽在心中,并不多质一词。
“那我就不客气了。”沐凌铉冲着罗春国拱手点头,沉着冷静的说,“敢叫伯母知晓,凌晨时分,昨日咱们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山谷中没有异常,但左侧山头抓到三名巡山的喽啰。”
“据这三人的供词,蓝伯父他们在前些日子已经安然度过了,他们也不知来者何人,但瞧见有白虎旗便没敢打主意。”
“今日他们巡山乃是例行公事,看见白虎旗在,自然也不会做出糊涂事。”
蓝大夫人见他说到这里,便停下,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颇为纠结。
她想着定是还有隐情,这孩子怕是有所顾忌,不好开口说,便主动发问,“贤侄,可是你觉得有所不妥?”
沐凌铉不禁露出一个苦笑,叹道:“伯母,您怕是被小侄连累了,蓝伯父他们之所以无事,是因为这些哨探并没有见到我。”
“而这次他们的哨探被我们的暗探抓住,不消说,自然能确定,小侄便在此行,他们为了发一笔横财,也许还真的能做出糊涂事。”
沐凌炫这几句话说得似是非是,蓝大夫人听得也似懂非懂。
但至少是明白了一点,肯定有人故意要找沐凌铉的麻烦,如果有马贼在此地盘旋等待,为的都是截住这要回家的沐世子。
蓝大夫人忍不住暗自纳闷,以沐家在西地的势力,还有哪一家会不开眼的和他们做对?
她不明白,沐凌铉也不好意思将家丑当众宣扬,只能是忍住不说。
蓝佳音算是唯一一个明白人儿,晓得又是上回在平遥县那些人,怕是见到沐凌炫活蹦乱跳的,又不死心的联合马贼,想要在此地,来个雷霆一击了!
人家占了地利,人和,自己这边天时都不一定站得住,这一仗的胜算可真不大,不能打啊......
蓝佳音忧心不已,也顾不上多想,开口道:“既然有人没安好心,那我们绕道好了,无非是耗点时间,反正父亲他们一家早走一步,咱们也没个期限要守,早一天到,晚一天到的,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让沐凌铉在形势不利于己方的时候,和敌人硬碰硬。
沐凌铉在觉得暖心的同时,却更加加坚定自己的主意,自家的好哥哥,既然铁了心要让他此番死在外面,若是不狠狠的来个迎头痛击,那以后还怎么在侯府立威?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心有所属之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要组成自己的小家,若是不把这些心怀叵测之人消灭掉,又怎么敢把小丫头娶进门?
是怕死对头还不够厉害,故意要竖个明灯?还是故意把逆鳞露给人家看啊?
这些人是用巨款买通了马贼,还占了险要的地利,但是他在西地叱咤风云,四处缴贼这么久,对各个马贼窝子的情形,也算是了若指掌,自有法子来对付这起子不怕死的祸害。
这一仗该怎么打,什么时候打,沐凌炫的心里有数的很,他有把握,能在这碧天峡反败为胜。
甚至还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来上一个人赃并获!
想想看,如果真能抓到那些刺杀自己的活口,并证明他们就是某人的手下,在这样强有力的人证,事实证明下,宣平侯还能不顾一切的去回护那人吗?
此局虽险,但收获和风险同样的成正比,沐凌炫从来都是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机会该把握的主儿,自然不会做缩头乌龟,夹着尾巴逃跑。
但这话,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诸于口,沐凌铉只得是摇了摇头,叹道:“先前,我就跟森弟,罗统领他们说过,西去的路有三险,这三险之所以会如此的有名,马贼逞凶只是其中的一点,最主要的还是这三处,都是西去的必经之路。”
“若不然,大家尽可以绕路避过便是,又何苦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呢?”
蓝大夫人听完心里越发愁得慌,但既然沐凌铉能这么说,面上且还不见慌张,大抵这位的心里也是有主意的。
她瞧了一眼紧蹙眉头的蓝佳音,开口说了句,“贤侄若是有办法,不妨说出来,现在趁着大家都在,也能都听听,俗话说,一人技短两人计长,这么些人呢,好歹也能补遗拾漏不是?”
沐凌铉等的就是蓝大夫人这句话,他拱手道:“伯母,此事本就是小侄自己的事儿,定然不能牵连到您和弟,妹的身上。”
“小侄的意思,请您带着弟,妹暂且往回走,在前几日咱们才路过的玉虚镇上,等候小侄的消息。”
“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小侄自当亲自去接您回来,到那时,咱们再继续赶路。”
“伯母您觉得意下如何?”
蓝大夫人略一斟酌,便点头道,“你让咱们娘几个暂避,这个完全正确,若是真打起来,咱们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成了你们的拖累。”
“只不过,我们女眷可以暂避,但是森儿和蓝家的长随,家将不能走,他们虽不如你的兵将久经沙场,但好歹也能帮你们分担些压力。”
说着,她又瞧着罗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