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清醒来时,是在清源县街心的小院子里,沈君和靠着床柱休息,看见沈文清醒了,她开心地喊:“哥哥,你醒了?”
沈文清刚醒,记忆还有点模糊,慢慢地才清晰过来,然后捂脸:“我真是……”人家拼死拼活,结果他直接被吓晕了?
“我怎么回来的?”沈文清□□一声,然后问沈君和。
沈君和说:“衙门里的人抬回来的,说是太热了哥哥中暑了 ,让回来休息休息,这两天不用去上值了。”
“中暑?”沈文清一愣,然后笑了,倒是细心,又想到瞿睿齐为自己挡刀,心里不免愧疚,说到底,自己只是他的跟班,但他那时确实是十分护着自己的,自己身上什么事都没有,顶多ji-an了些血,姚齐却身上都是伤口,手上的刀伤应该也是十分严重的。
这样一想,沈文清心里更加愧疚了,上值后要去看看他。
沈文清本身只是那天受惊过度,先是看见面目全非的尸体,然后又直面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接着迎面一把砍刀飞来,被相识不久的上司以身相救,还被ji-an了一脸血。他以为上司的手定是废了,又被这种情况自己只能是累赘所思,直接从惊吓到愧疚,加上一地的尸体,几种情绪同时袭来,自己把自己吓晕了。
所以,休息了一晚,沈文清已经生龙活虎了。他从肖玉若管理的账房那里取了银两,准备去药店买根人参,去看望自己的上司加救命恩人。
沈文清只休息了一天便来上值,和前院的同僚们打了招呼,说了声自己没事,然后就抱着盒子直往后院去了。守门的不是原先衙门的人,是县太爷自己带来的人,沈文清本身也不好去后院,所以他便想着直接把谢礼托付给守门的人。
哪成想,守门的小伙子已经等了他两天了,此时怎么可能放他走,只说让他自己送去,等沈文清去往后院,他赶紧又让另一人飞速去通知主子,沈公子往他的住处去了。
而此时,赵子轩正在给瞿睿齐换药,看着伤口有好转,他重新撒上药粉,然后用纱布缠绕包扎好。瞿睿齐一言不发,倒是一边的赵子轩忍不住道:“你是怎么回事?除了在虎山那次战役,你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这样重的伤了。”
他看瞿睿齐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或者说,如今的你,已经很难会有人能这般伤你。”
瞿睿齐动了动手说:“万事总有个万一的,我不是神,在千千万万的士兵面前,也总会战死的。”
“问题是,这次来的只有十多人,这还不算,你身边带着的暗卫可也不少,怎么说,也不至于伤成这样的。”
瞿睿齐看他一眼,起身走到桌边,自个儿倒了杯茶没有回话。赵子轩这才不得不自己继续问道:“我听张公公说,你看上了一个衙役?”
瞿睿齐看他一眼,冷声问:“怎么了?”
赵子轩叹口气说:“他叫沈文清是吗?”
“嗯。”听到这个名字,瞿睿齐眼神也柔和了下来,但赵子轩却很担心:“你这是……找来个替身?”
瞿睿齐缓缓说:“不是。”
“那人走了多年,你便是再找一个也没什么,就是,找个替身的话总归是累心的。”赵子轩很为瞿睿齐难过,如今的他什么都有了,却得不到自己最想要得到的。
正说到这里,便有人进来说沈文清到了,瞿睿齐一愣,赶紧将茶喝了,然后挥挥手让赵子轩赶紧离开,自己又坐回了床上。
沈文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瞿睿齐皱着脸,隐忍地坐在床上。
“大人。”沈文清唤道,心里有些不安地上前。
瞿睿齐“虚弱”地看他一眼,说:“你来了,坐吧!”
沈文清上前坐下,然后将带来的礼物放到一边的茶几上,说:“我知道这礼可能对你来说不重,但,是我一片心意,多谢你那天那样护我。”
瞿睿齐摇摇头说:“这事怪我,本也是冲我来的,却连累了你,是我无用。”
沈文清摇摇头,说:“这事还是我太没用了,你是清源县的县太爷,我是清源县的衙役,护着你本该是我的职责,反倒让大人受这样的伤,是我没用。”
瞿睿齐看沈文清低头,那纤长的睫毛和白嫩的脖颈一览无余,勾的他心里火热,手心也痒,他哑声回道:“你做的很好,护我周全,并非要将命搭上。”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沈文清才拐着弯问:“不知大人可知肖府的案子?”
“嗯!”总算是问到了。
“这案子,什么时候才会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