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甜滋滋的,村里孩子往日里也少不了刨了那甜菜根嘬甜水儿,只是任谁也不敢想用那玩意儿制糖。
先不说制糖这事儿那是一般老百姓敢想的,就算想着弄,那也没银子去运甘蔗啊。话说回来了,人家县里的糖作坊都没几家自个熬糖的,可见那事儿有多难。
这么一来,就便宜了现在的林青蕊。
她问清楚那甜菜是打哪个割的,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满心欢喜的回了家。
虽说她不懂农业,但对糖醋之类的却算得上精通。在原来的世界,清朝以后北方制糖大多就开始用甜菜了,所以她对甜菜的了解算不得少。就算是学着移植一些在菜园子里,也不是不可行的。
她记得当初师傅教的时候说过,甜菜喜冷而且耐寒,在秋冬季节长成的根部肉质最好,糖分高。所以这个时候熬出的糖颜色好,甜度也高。
回到家跟林老汉和张氏说了几句,她就匆匆忙忙的背了篓子拿了锄头去后山了。说是挖野菜,其实就是寻甜菜去了。
后山这边她并不常来,因为柴禾啥的少,再加上村里人都默认的,靠近村子的这块,是给村里那些孤儿寡母或是没有子女照看的老人割草拾柴的地方。
虽说她家如今也算得上困难,可她总觉得自个还年轻,也就没来这边割过草。
但现在她却不得不来这边了,因为在别的山头,她是真的没发现过甜菜这种野草。好在大家见了她,也算是体谅,并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还有几个家里没孩子的老人见着她总挖村里孩子们嚼吧的野草根,心里不由怜悯起来,估摸着林家又快断粮了,这不林家闺女都开始挖野草根填一家人的肚子了。
也是怪可怜的,虽说家里现在有些进项,可架不住这家人心里实诚,稍稍有点银钱就赶着还了人。眼看这天儿越来越冷,也不知道林家一家子怎么过冬呢。
想到这里,不少大娘碰见甜菜了就顺手挖出来,然后笑着扔进林青蕊的篓子里。
对于大家伙儿的善意,林青蕊自然也是感动的,笑着答了谢。然后碰上割了一把猪草或者身边有树枝干柴时候,也会帮着拾掇了放进身旁几个大娘背篓里。
等日头偏西了,大伙儿才结伴回了村。秋末初冬,农家院已经开始吃两顿饭了,所以刚到家就碰上刚熬好苞米粥,准备去找自家闺女的张氏。
“怎的有背这么多?当心压坏身子......”张氏虽然不知道闺女挖了多少野菜,可瞧着她微微往前弓着身子的模样,也清楚背篓里的东西绝对不轻。当下就不由心疼起来,语气里也带了些责怪。
闺女懂事是一回事儿,可看到她辛苦干活,当娘的瞧着哪能不心疼?尤其是如今身边就这么一个,她打心底里自然是越发的看着闺女亲了。
林青蕊把背篓放下,心情不错的说道:“娘可不许数落我了,我今儿又寻到了一个增进项的法子,过不了多久咱家就能把债还完了。少不得还能有些存余呢。”
看着闺女喜滋滋的样子,张氏心里一软,伸手戳了戳她脑门。等探头看到背篓里的甜菜时,她心头有些酸涩,自打闺女救过来以后当真是受苦了。早些时候大虎还在,家里还时不时买些零嘴,可现在......
想到闺女如今想吃甜却吃不到,就算熬了糖浆跟糖块也为了多卖一文钱舍不得留下一些,如今更是挖了这许多糊弄小孩子的野草来。张氏的眼角就有些红了。
张氏虽然,没说什么,可林青蕊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娘,你可不敢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说这家家户户日子过得都紧紧巴巴,就算别人家过得宽裕天天吃肉,我也不羡慕。”林青蕊放下东西,轻声说道,“只要咱们一家子健健康康的在一块,我就挺知足的了。再说了,如果不是你跟爹当初倾家荡产的救我,只怕我早就没命了。”
这话一说,张氏心里那点酸涩也就淡了。闺女说的是,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在一起过日子,比啥都强。日子能过起来,可人要是没了那可就真没了。
林青蕊担心张氏再想起音信全无的林大虎,只得在她叹气的时候又一顿亲昵的说笑。更是满心欢喜的畅想了一下未来。
对于林青蕊说用这野草制糖的话,张氏不置可否,但心底里却是不相信的。那罗汉果虽然熬成了,可东西也是打南边运过来的,除了头一次歪打正着的占了便宜。后来跟走商的商队购置,价格可也算不得低。
就这般,挣的钱也算不上多。
要是用到处都有的野草就能制糖,那还要那些费尽周折运送甘蔗跟白糖到北方的商队干嘛?就算能成了,那镇上跟县里的制糖作坊恐怕早就制成了,还会轮得到自家?
对于张氏的不相信,林青蕊没有多做解释。她早就习惯了在农家,大伙儿那种自己是庄稼户所以只能在一亩三分地里刨食的固有思维。但凡哪个说去做买卖或者寻新的挣钱门路,都会被人说不务正业,遇上家里老人死板固执的,只怕还少不得挨一顿骂。
也是有那瞎琢磨的工夫,还不如做些针线活或者下地干活呢。再不济还能打猪草或者拾柴禾。
这么一想,张氏跟林老汉对自个的纵容,真算得上独一份了。什么都由着自个,甚至作为闺女,还能拿到一半的进项。虽说并没当家,但其实也跟当家差不多了。
吃过后晌饭,张氏也不让林青蕊拾掇,赶着她去一边歇着。林老汉则拿出空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