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标签的苏若雪跟那些个玩物儿又有何区别?
是以,揣着这样心思纵使端的再好,还是有些心气不够的,眼看苏若雪浅浅淡淡的,对着这些人也不甚热络,渐渐地,就有些吊脸子了。
“周姐姐,我看前方芙蓉开得正好,咱们在这呆着左右也没意思,就去前面赏花吧!”只见说话之人身着海棠红妆花褙子,眉若新月,唇如含朱,头上金钗摇晃,很是明艳。她娇俏的拉着周氏根本不容她半分儿拒绝,转眼便出了花榭,一边往前走,一边口中还合着其他人。
唯独没有苏若雪。
在座的人除了苏若雪,都是熟识,眼前说话之人乃知州通判之妻小钱氏,按理说以通判的官位她不至于如此,可此女乃知州夫人钱氏的娘家侄女,仗着钱氏方才如此吃得开,这不,明知道此举无异是在挑衅,可在座的几位夫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钱氏之后,当真便起身出了花榭,只不过临行之前倒有两个开口劝苏若雪一同去。
别人摆明了要给她难堪,苏若雪虽不至于当场动怒,可也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婉拒了两位的好意,苏若雪仍旧端坐如常。
“婉儿那丫头被我给惯坏了,夫人切莫责怪。”明人跟前不说暗话,刚才自家侄女行为那么明显,若是再看不出那就着实是蠢人了,钱氏索性直接挑明,权当小女孩儿的任性而已。
苏若雪看着不远处一支伸进来的枝丫,其上一朵花苞待放,一朵乍然初开,一朵娇媚灿烂,淡淡道,“赵夫人严重了,郑夫人娇俏可人,性情烂漫,咱们本不就是来赏花的,何罪之有?”小钱氏夫家姓郑,苏若雪故此称呼。
至于这一番话,方才那小钱氏拉人的时候不管,这时候又开口,真当她是好欺的软柿子,还是蠢笨如斯?苏若雪是不善言辞,可并非无能之辈。
她话音一落,钱氏面上的笑容果真便有几分僵硬,轻飘飘被人撅了回来,这对于钱氏来说,这么多年不说没有,却也屈指可数,尤其是在夫君赵长守接任知州之后,整个知州地界上的的夫人小.姐,哪有敢找她不痛快的?便是这新来的右副都御使官居正三品又如何?可以说在知州的地界上,真正当家作主的可是他们赵家。
想到前些日子夫君与同僚密谋之事,钱氏面上越发的和善了,左右人在知州,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他们手中那么多精兵,朝廷可不敢轻举妄动。那李裕便是来杀鸡儆猴的又如何?到最后孰是“鸡”,孰是“猴”,没到最后,还真就说不准……
她们二人皆不开口,一时之间花榭内的气氛便有几丝尴尬。
这钱氏有意冷淡苏若雪,可殊不知苏若雪本就是个冷清的性子,而且她这人还有一本事,那就是无论身处何处,她都能自成一景,仿佛她理该如此,可远观不可亵玩。
周氏毕竟是主人家,眼看水榭之中气氛不对,可偏偏如今其中在座的二人均是她不可轻易得罪的,跟今日所来夫人大多数不同,周氏的夫君孙建州并非出身权贵之家,乃寒窗苦读熬出来的,而周氏则是孙建州当年的老师之女,他们无背景无后台,孙建州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周氏自认旁的也帮不上自家夫君什么,可最起码的,她绝不会允许因她而给孙建州树敌的。
这一次在周氏的有意缓和之下,苏若雪起身也跟着去赏花,当然,方向与之前那拨相反,这么美的芙蓉,她可不想往后想起来的时候都是扫兴。
锦春园能做到如今规模,水资源肯定不缺,这不,越往里走,苏若雪便见到一片湖,在他们这一角便植芙蓉,微风一吹,水纹荡漾,花香四溢,真真好景色。
正巧苏若雪不愿再与那些人周全,寻摸到这么一个好地方心里也比较愉悦。
可有些事,便是她想逃都逃不掉的,自有人争相将恶心事往她身上扣,往她面前摆,这不,苏若雪前脚刚走,这就有人编排上了。
“姑姑,你看这什么人啊?仗着自己夫君官位高就这般目中无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就这么嚣张!”小钱氏挽着姑姑钱氏的胳膊,看向苏若雪所在的方向,神情很是不屑,“一个商户女,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眼皮子浅那劲儿……”
钱氏向来宠爱这个侄女,她膝下无女,这么多年小钱氏几乎可以说是抱在她跟前养大的,要不然也不能养成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性子,不过这事事关重大,钱氏也是小心再小心,看眼前侄女这般傻,初见就把人得罪了,也是颇为无奈。
“婉儿,姑姑说过多少次,在外面行事切莫全凭自己心意,今日这个右副都御使夫人之事,你可知错?”
钱氏虽然向来纵容孩子,可该有的规矩确实不落的,是以小钱氏心里对她是既爱又怕,每当钱氏正在严肃之时,她就立马蔫儿了。“姑姑教训的是,婉儿知错了。”
“错在哪里?”
“错在沉不住气……”
这边厢钱氏姑侄自成一派,没一会儿丫鬟紫莺就提醒正赏花的苏若雪,那小钱氏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李夫人,刚才是婉儿冲动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姑姑已经训斥我的份上,就别给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她本就长得明艳动人,这般怯生生主动给她道歉,仍旧美得让人心醉,可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更何况,人家这歉道的,还不知道多憋屈呢。
“郑夫人客气了,今日芙蓉开得正好,咱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