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静默了一会,也不再提。吴婆婆拉开帘子,母亲眯了眯眼,睁开时已是带了笑意。她拉着我的手,两手包着放在手心,道,“前些日子有许多人提亲,我觉着都不甚好,就私下看了另几个,比较一番,总算有了个数。说给你听听,你自己考虑一下?”
见母亲不再难过,我也开心起来。母亲成日为我的事烦扰,我也不能再迷糊了,合该让她少操一些心。想着,我就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这第一个,就是文安侯府的公子,文翊。文家是世袭的侯爵,如今只有侯夫人和文公子。文公子虽还未袭爵,可如今也在替太子办差,且他是当今皇后远亲,又是瑾瑜郡主的长辈,今年二十,人品相貌都是一等一的。”说完,母亲笑着问我,“畅春节上,你有没有见过他?”
我点头,“人倒是见过的,可是没有交流过,不知道……”
“他是你二哥好友,听你二哥说,文公子为人稳重,处事果敢,也很得太子赏识。在当朝才俊之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前几日,我也曾见过侯夫人,气度端方,性情温和,应该不难相处。”
呃,个人条件好,品貌前程,一点不差,家庭条件也好,家庭成员关系很简单,好像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对象。
“还有一个,”见我不说话,母亲又说道,“就是今科状元,如今的吏部侍郎,白子敬。”
“白子敬?”我一讶。
“是的。他原家境贫寒,却自小聪颖,三岁能诵诗经,五岁作的诗就受到巨鹿学院夫子大赞,八岁免费入书院读书,登科时也只有十九岁而已。”
白子敬今年才十九岁?那张黑脸……看着二十五岁不止的啊。
“如今白子敬入朝为官,白家也门楣光耀,但听说他家中父母还是十分节俭,经常在他妹婿家的店铺里帮忙。”母亲顿了顿,看向我,“我未曾见过白子敬,不过听你三哥说,你该是见过他。”
“呃,”我抽了抽嘴角,三哥不会把我在畅春节上的事都告诉母亲了吧。“也是在畅春节上见到的,当时也没多想。”
母亲点了点头,这时吴婆婆走了过来,看着我,笑mī_mī地道,“小小姐,你母亲可是为这个愁了许多日呢!你可该好好思量一番,千万放在心上!”
我忙点头,可是,这难道就是二选一了么?
“依我来看,”母亲又开口,我忙认真听起来,“文安侯府虽人丁单薄了些,可毕竟显耀过,论出身,倒是我们高攀了。白子敬是贫寒出身,虽前途无量,但贫则立志贵而养性,以后如何,再是难说。”
这么说,母亲是看重文翊多一些?可是这个说法,我倒有些不懂了。我若嫁白子敬,以后有将军府在,他必定不会刻薄与我,可是文安侯府与皇室沾亲带故,如果出事,文翊定不会如白子敬那般忌惮。正想着,吴婆婆也插话道,“老奴也是这个意思,都说娶低嫁高,就是这道理。小姐当年不就是——”
“吴妈!”母亲打断吴婆婆,吴婆婆虽闭了嘴,可还是一脸愤愤,母亲也敛了笑意,一时都静默下来。
原来这是切身感受……我望着母亲,心里酸酸的。世家嫡女,母亲在她花一样的年纪喜欢上了投靠而来的父亲,从此义无反顾。可是,父亲发达后却收了小妾,我虽不知当年具体情形,但是母亲十几年不进京,这种无声的反抗,任谁都觉得无奈。没有人能够预见未来,这个社会三妻四妾更是正常,可如果母亲当初不是付出那么多,现在她的怨会不会少一些?母亲从不曾说过后悔,但她希望我能比她幸福。我也希望我能够幸福。
幸福就像天上的云,看着好近,好美。虽然地上的人都知道,云彩难以企及,可还是止不住向往的心,时不时抬头望。
“其实,”想了想,我打破平静,“母亲,谁都有可能改变,而且你说的那两个人,我虽都见过,却并不了解,能不能……接触一下看看?”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母亲。
母亲没有不高兴,只是低头沉思。吴婆婆倒笑开了口,“这个好办,那文公子是博少爷好友,白侍郎又是明少爷好友,找一天,让两位少爷下了帖子,请来府里聚聚,小小姐就躲在暗处,好好相看一番。”
母亲点头同意,我也很兴奋。可我没想到二哥三哥找那一天这般不费吹灰之力。晚上母亲随口一提,三哥听了两眼放光,和二哥一对眼,二哥就拍了板,定在明天,连夜让人去下帖子。
可我还没做好准备的……拿点智力测试题,让二哥给他们做,测测他们的智商?不然让五月扮成一个被罚的下人,看看谁会去帮忙,试试他们有没有同情心?还是,叫三哥去问一问,如果以后我和他们的母亲同时掉进河里,他们会先救谁?
神啊,两眼一抹黑的,这样挑相公,可比挑男朋友谈恋爱难多了!
纠结了一整晚,还是不得其所。早起去给母亲请安,发现每个人都对着我暧昧的笑,就连小可儿也比往常更加关注我,吃过早餐后就要我抱,这一抱上就不下来了。
“小囡囡,来妈妈这里玩波浪鼓!”外间传话说文翊和白子敬已经到了,三哥让我直接子,但可儿就是缠着我不放,奶娘想尽了办法也不能将她哄去。
可儿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将脑袋藏进我怀里,一动不动。二嫂无法,只得叫奶娘上来硬抱,可是奶娘才碰到可儿,可儿就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