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朴放下册子,道:“那你怎么知道它是假的?”
琴歌瞥了他一眼,道:“你们也接触过秦逸此人,他可是拘泥于规矩的人?他若真拘泥于规矩,我戴不戴枷锁,他都应该坚持不治才对,可现在呢?”
见两人神色依旧茫然,琴歌叹道:“你们就算不了解他,总该了解我吧,我若不愿练这长春诀,他就算拿十条锁链来,又有什么用?我若肯练,又何需这玩意儿?”
“所以,这链子……”
“所以这铁链,绝不是为了让我老老实实配合练功疗伤才让我戴上的。这东西正如秦逸所言,戴上它,踢不起腿,舞不成剑,但最重要的还是,它重,比一般的铁链还要重上三分。”琴歌道:“我常年练习剑舞,身体的灵活柔软以及反应速度,都不比习武之人差,唯一弱的便是力量……我便是喝醉了酒,也只是剑法厉害,力气却没什么增长,带着这玩意儿,什么剑都挥不起来,自然也不可能再同谁动手了。”
韩朴将他的话消化了一阵,才道:“就算你说的有点道理,这和长春诀也没什么关系啊?秦逸对秦钺忠心耿耿,他怕你再伤了秦钺,哄你戴上这玩意儿也正常吧?”
琴歌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叹道:“这铁链既然是他为了防止我再次对秦钺不利给我戴上的,为什么还一再强调只有长春诀能治我的病,只要我好好练长春决,便会替我解开铁链?你也说了,他一直坚持让秦王处死我,若我不听医嘱,早早死了,岂不正和他的心意?”
韩朴终于反应过来,咬牙道:“所以……”
琴歌道:“所以,我的伤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他不过是在危言耸听,我若是真的练了这见所谓的长春诀,才是真的不妙。”
韩朴猛地站起来,转身向外走。
琴歌喝道:“韩朴,你做什么?”
韩朴咬牙道:“我去杀了秦逸,拿钥匙和真的长春诀回来!”
又看向余生,道:“你去不去?”
余生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
琴歌摇头,道:“先不用麻烦,这玩意儿是好东西,戴几天涨涨力气也好,我还舍不得还他呢,等以后再说吧!至于长春诀,找它做什么?反正我也没准备练它。”
韩朴急道:“没有长春诀,你的身体怎么办?”
琴歌道:“你是不是又忘了我说过的话了?秦逸的鬼话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的身体,绝不会因为他练剑或做了别的什么而有所恶化,也绝不会因为好好调养就能有所好转……韩朴上前,按住他的腕脉,虽然一样破败不堪,但和他上一次的脉象相比,不仅没有恶化,反而还好转了几分,顿时又喜又怒:“该死的秦逸,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他!”
琴歌笑道:“我倒是很欣赏他。那个人,平日里和谁都嬉皮笑脸、勾肩搭背好似亲兄弟一般,该下手的时候却毫不犹豫,敌我分明,绝不含糊……要收拾他等以后吧,会有机会的,如今不宜节外生枝。”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回楚大计,其他的都先放放。
余生忽然开口,道:“我出去一下。”
也不等有人答应,快步离开。
等他走远,琴歌问道:“先前我让你办的事儿,可有进展?”
韩朴道:“你这个样子,我哪有心思管别的啊?”
又道:“其实先前我曾悄悄去过驿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发号施令的,都是那个正使,没看见别的什么人。嗯,我今天晚上,再去探探!”
琴歌道:“离秦王大婚只剩下半个月了,这些齐人如今怕是紧张的很,你别太勉强。若我猜的不错,那人一定会出现在婚宴上,我到时候找找看就是了。”
韩朴应了,正待说话,两个人神色同时一愣,扭头看去,只见虚掩的院门被人推开,一个美貌少女带着两个婆子、两个侍卫径直闯了进来:“你就是琴歌?”
两个妇人在他们身后跌跌撞撞进门,诚惶诚恐道:“公子恕罪,奴婢们没能拦住……”
琴歌摇头示意无事,挥手令她们退下,转头问道:“你又是谁?”
少女仰着下巴冷哼一声,道:“我是公主身边的侍女月娥,公主有话要我转告你。”
公主?哦对,半个月以后要和秦钺大婚的楚公主。
琴歌颔首:“你说。”
月娥见琴歌脸上全无惶恐之色,眼中顿时显出怒色,但又强自按捺下去,道:“公主让我告诉你,凡事注意些分寸,别忘了你来秦的目的是什么。秦王陛下心情好的时候,愿意同你玩玩,不代表会一直这么好耐心,若有一日,你当真惹了陛下不悦,便是公主贵为王后也护你不住!望你好自为之!”
琴歌嗯了一声,道:“多谢公主教诲。”
见他的反应实在太无趣,韩朴瞥了他一眼,笑道:“哈,琴歌,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来秦有什么别的目的呢?你不是被派来陪伴做质子的二皇子吗?”
琴歌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公主发话,应了就是了,偏你多话!”
“我就是好奇而已!”韩朴笑嘻嘻道:“我们都知道楚王派了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来供秦王取乐,却还真不知道,派你……”
“韩朴!”琴歌打断道:“不说话憋不死你!”
韩朴知道自己话里辱及易安,让琴歌不高兴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