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来一去地聊着,看护人员又进来了。
“李先生,他们说今日务必见到你,”一张卡被呈上来,“这是其中一位的名片。”
“这么固执?”李驰接过名片看了看。
尔后立刻抬头去看沙发上的人,笑得不怀好意,“有好戏看咯。”
“看我做什么?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李驰收起名片,转头对看护人员说:“让他们进来吧。”
“来的是谁啊?一张名片就让你改观了。”
“你梦中情人啊。”
“什么……”沙发上的人下意识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手上的手机也突然变得千斤重。
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样反应,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躲。
7
“大佬,你连个水果篮都没带,会不会太拽了点?”
门外,于尽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心想:人好歹也是被你姑娘砸破头的……
这句话刚说完,进去传话的看护人员就出来了。
“李先生请两位进去。”
轻“嗯”了一声,张存夜抬起手腕,微微颔首,长指游走在袖扣处,全部扣上。
门被打开了,于尽先他一步走进去,在看见病房里的俩人时,他甚至想转身拦住后面的人。
谁特么可以来告诉他,为什么会在这儿看见范初影?
坐在沙发上的范初影,见来人有点面熟,但不是那人。心下有点意味难明的复杂感受,似松了口气,又似失落难掩。
正当他煎熬在这种复杂感受之间时,张就从门外拐进来了。
双手收在裤兜里,身材修颀,纯黑衬衣衬得他面容冠玉。
一如初见时,只要一眼就能在他心脏上引发地震海啸。
可是他眼神漠然,那双桃花眼里没有过多的情绪,视线掠过他时,如同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不过才两年未见,他是怎么做到这样凉薄的?
范初影把目光从他身上稍稍转移了一下,看向李驰。改为用眼角余光留意着他的身影。
三两句客套话之后,张存夜往房里的客椅上坐下,长腿交叠,姿态闲适。
于尽安静地在一旁当吃瓜群众,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我来,是希望能与李先生达成协议,撤销警局方面的立案。”
他开门见山,两手手肘搭在椅子扶手,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松松地扣在一起。
范初影没坚持多久,目光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李驰故作思索了一会,“警察那边不是我这里通知的。”
“我知道。”
“那行吧。那你们……”李驰欲言又止。
“她没有拍下任何照片或录像,放心。”他一语堪破他没说出来的话。
李驰点了点头,看了眼范初影,果然见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到这人身上去了。
“对了,”他想到什么,“可能要请甘小姐出个镜,做个采访之类的,帮我澄清一下当时的情形。”
“抱歉,”张存夜勾了下唇,“不方便。”
“这个……很为难?”
他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谈到赔偿:“我方会承担你的所有医药费用,并赔偿相应的精神损失费。其他条件,恕不应允。”
末了,还补充了句:“我相信,这件事放到明面上,对李先生并没有什么好处。”
李驰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他本来就是想要澄清啊,不然媒体一直揪着他父亲的外交官身份在炒。
但这个人说的话,他又实在无从反驳。
气氛冷凝,前面谈得挺顺利,没想到卡在这儿了。
范初影突然出声:“媒体那边我可以帮你搞定。”
这句话应该是对李驰说的,可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张身上。
作为旁观者的于尽,有点懵。所以范初影到底是为了谁,才说出这句话?
如果是为了张,那他可不许啊。
他也可以帮张做到这点,凭什么要承他的人情?
不对,压根轮不到他们,某人自己也可以堵住媒体的嘴,他只是不愿意给李驰行这么大的方便而已。
但是张存夜没说什么,对于范初影这句话。
他只是垂下眼眸,指尖红润的漂亮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手背。
李驰松了口,表示可以达成这样协议。
听到他这么说,于尽放了心,重新低下头去玩手机。
在此之前,张存夜不认识这位李驰;但是李驰听说过他,因为范初影的缘故。
他跟范初影同在美国留过学,对他们的事迹几乎全都知道。
但今日看来,他这位朋友,可能用错了情。
这不,此人一来,沙发上的人就成了一副痴情样,怂得让他陌生。
“那这件事,就这样?”李驰问张,又半开玩笑地说,“有幸结识一场,我这伤也受得挺值。”
张存夜没说话,抿着唇笑了一下。
范初影微眯双眼,他讨厌他对别人这样笑。
还有,他发现张左耳上的耳钉不见了。而他自己,却还戴着。
几人又聊了几句,这件事算是完美收场。
交叠的长腿放下来,张存夜站起身准备离开。
门外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看护人员进来说:“外面有护士找张先生,请问是……”
“我是。”
房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张存夜蹙了眉问:“怎么?”
“哦,是这样,护士说楼上的那位病人……”
没等看护人员说完,他就一言不发往外走,连一句客套话都没给房里其他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