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本人来说,他更希望能在空气清凉,绿草萋萋的自然里清清静静的读书,而不是被关在一个笼子里,看着死板的木头,面对着暗淡的人群,四周密不透风,让人的心神低落,压根抬不起学习的兴趣儿。
“这样打打闹闹的,哪里像……”庞氏的话到了嘴边,一下停住了。
不过谁都明白她的未尽之语,其实心里也对庞氏这话听赞成的,这连个屋都没,办学堂确实是马虎,又像极了玩闹了。
郁桂舟笑道:“我知道祖母你的意思,不过我在村里待的时日短,也只能教小娃们认几个字了。”等他一走,村里若是找不到一位接替的夫子,现在大张旗鼓的修房子不是浪费人力财力吗?
庞氏心里一顿,也深觉不妥。只好说道:“你有为村里做些好事的心也是好的,其他的就依你的意思罢。”
办学堂的就此说定,郁当家当即就捞了锄头等工具要去给儿子腾地儿,被庞氏给喊住了:“那一块地儿废不了几日,过两日我带着竹姐几个一会就收拾好了,你先去那田里抓几尾鱼回来,儿媳妇,你去后边逮只鸡杀了给舟哥儿补补,瞧我大孙子,这一走就是一年,都清廋了不少。”
郁老祖跟着点头:“就是,咱们家难得能吃上一顿团圆饭。”
“祖父,祖母,爹娘,不用这般麻烦了,”郁桂舟急忙摆摆手,道:“我在府学里一贯吃得好睡得好,没病没灾的,身子骨好得很,用不着补的。”
说完见庞氏不赞成的目光,赶忙又道:“我从府城里给祖父祖母、爹娘和姐姐们带了些小玩意回来,这就给你们拿来。”
话落,他几个大步走出去,不多时,手里提了个包袱过来,庞氏见他,脸上似怒非怒,嗔道:“你这孩子,前几月才让你祖父他们从府城带了不少东西回来,这才多长时间?”说话间,在庞氏的手腕处,还露出一抹银色。
郁桑在庞氏手边乖巧的看了过来:“三哥,有我的吗?”
郁桂舟瞥见他期望的神色,弯了弯嘴:“没有。”
刹时,就见郁桑脸上一下垮了下来,庞氏由得他们兄弟俩互动,还轻轻拍了郁桑一巴掌:“没瞅见你哥哥在故意逗你玩呢,傻孩子。”
郁桑顿时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他三哥噗嗤一声,笑弯了腰,一下明白自己被骗了,嘟着嘴说道:“三哥欺负我。”就缩到庞氏跟前去了。
这厢,郁桂舟已经打开了包袱,先拿出两支一模一样的烟筒给了郁老祖和郁当家。这两支烟筒表面镶了金,做工精巧细致,在府城也受不少人喜爱。
果然,郁老祖和郁当家接过,拿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心里更是满意得紧。
接着,郁桂舟又把给庞氏买的一对玉镯拿了出来,这玉镯整体翠绿色,里面看不到杂质,他是分辨不出好坏的,买这对玉镯还是邀了白公子同他一道去的。
庞氏接了玉镯,脸上还有些激动:“这,这玉镯子可不便宜。”
虽说嘴里说着心疼银钱,但庞氏的眼里却再是满意不过,郁桑还在一边脆生生抹着蜜嘴:“祖母雍容大气,这玉镯子配你才最好不过的。”
庞氏笑了起来,手指在郁桑额头点了点:“你这臭小子,如今还会哄人了!”
郁桑只笑。
把老两口和庞氏的分完,郁桂舟从那包袱里又拿出了一支镶着金面的手镯和两支发钗给了丁氏,郁竹姐妹一人一只手镯和一支发钗,郁桑得了一套文房四宝,远远闻着就透着一股子的清幽淡香,端的不是俗物。
包袱里头的分完,众人皆抱着自己那份欢欢喜喜,郁桑路过谢荣身旁时不由一顿,一下指了出来:“三哥,我们都有了,嫂子怎没?”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仿佛郁桂舟确实没给谢荣准备。
丁氏一下高兴起来。谢荣那丫头片子管着家又如何,这不讨男人喜欢也没用,日子照样得泡在苦水里过,她就说她家老大追着那谢春莹这些年,怎说变就变,方才还说啥不纳妾。
她脑袋一转。
不纳妾,莫非要休妻再娶不成?
郁桂舟被郁桑这一说,顿时哭笑不得,他看了看面色平淡的谢荣,没好气儿的道:“胡说什么呢你?”
郁桑嘟着嘴:“我哪有胡说?”
郁桂舟摆摆手,懒得跟他计较,只道:“你个奶娃娃懂什么,你嫂子的那份,我自然要悄悄给她,这是惊喜知不知道,被你这小子一下就给捅出来了!”
屋里的都是过来人,被这一说,还有什么不懂,郁竹姐妹更是打趣的朝着谢荣眨了眨眼,惹得后者脸颊顿时飞霞漫天。
谢荣落荒而逃:“祖母,我去后边杀鸡去了。”
“去吧,去吧。”庞氏也笑得合不拢嘴,等笑完,又提起了先前那话:“大儿啊,快去田里捉几尾鱼来,晚上大家也乐呵乐呵。”
“哎,我这就去。”郁当家把烟筒往兜里一塞,抬腿就往外走了。
这下,郁桂舟只得随了他们的意,又陪着庞氏等人说了会话,方退下去书房整理几大箱子书籍去了。
晚上,待夜深人静之时,郁家的厢房里还微微透着烛光,郁桂舟和谢荣皆是一身素衣端坐在床头,在郁桂舟手上,还拿着一个精致乖巧的小盒子递了过去,在明火微弱下,他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影子,眼敛却出奇的温柔:“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谢荣轻轻揭开,里边,雪白的绸缎之上,一支碧绿色的海棠花簪子跃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