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娇皱眉道:“三公主,这些都是卫明珠随口胡说的污蔑……”
没等她说完,三公主就冷了脸,“本宫问的是卫明珠,怎么你改姓卫了?”
李雪娇一口气堵在胸口,脸涨得通红。偏偏卫明珠这会儿已经坐到了三公主对面,一边倒茶一边接道:“虽然李姑娘不想姓卫,不过她和卫明月还真是比亲姐妹都亲呢,有时候臣女都替她们遗憾,她们怎么就没托生在一家呢?那样便能日日在一处亲近了。”
三公主扑哧一笑,“怎么可能?李丞相家的庶女一个个可都跟鹌鹑似的,若是卫明月托生在李家,如今恐怕只能用来给李雪娇撒气了,哪里会姐妹情深呀!”
几个看不惯李雪娇的姑娘都跟着三公主笑了起来,三公主本就没说错,李丞相家两位嫡女三位庶女,大女儿知书达理,小女儿娇惯任性,中间那三个庶女根本就和背景板一般无二,比过去的卫明珠还没存在感。也不知李雪娇是怎么想的,竟认准了卫明月这个手帕交,同她比跟亲姐姐还要亲。
李雪娇哪里受过这种气,还是在好姐妹的家中,但三公主出了名的混不吝,生气起来连皇子的面子都不给,她小时候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亏,自然不敢跟三公主对上。但继续留下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好生硬地说道:“我去找明月,某些人谎话连篇、虚伪至极,我没兴趣在这听她编故事!”
李雪娇说完便走,侯府她来过多少次了,也不用人带路,很快就消失在小花园的拱门之外。
三公主理也没理,只看着卫明珠催促道:“快说呀,本宫正好奇着呢。”
卫明珠将倒好的茶推到三公主面前,微微笑道:“原本家父特地叮嘱过,叫臣女不要再提此事,不过既然公主垂问,臣女自然不敢不答。”
三公主不耐地摆摆手,“本宫问你,你必须要答实话,若有半句谎言,本宫定不饶你。还有,别‘臣女’来‘臣女’去的,自称‘我’就是了,说了今日不必多礼。”
卫明珠笑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她看向坐在周围的各家小姐,缓缓说道,“过去那些年我是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其实我也不见得有多怕人多怕事,只是林姨娘、卫明月和我身边的两个丫头总是嘱咐我不要失礼、不要出错,这种话听得多了我难免就谨小慎微了些,生怕哪里做不好给家父丢脸。那时我就想,本来我在家中就不讨喜,若是再给侯府丢了脸,岂不是更没人喜欢我了?不过可能我天生愚笨,卫明月怕我做不好,总是处处照顾我,时日久了,我也习惯了事事不出头,看卫明月挡在前面,连句话都不用我说,我真是心里很感激她的。”
卫明珠喝了口茶,旁人都像听书似的听得聚精会神,莫名就感觉卫明珠话里的意思有点不对劲,怎么林姨娘那对母女好像透着许多心机的痕迹?
三公主沉吟道:“你这么一说本宫还真想起来了,要不是卫明月总替你跟大家道歉,哪有人注意到她?她这么一次次地维护你帮你认错,替你认罚,连本宫都记住你们姐妹了。这些年卫明月的名声越来越好,是个娴熟大气爱护姐妹的才女,你呢就是个懦弱讨厌的样子,不过仔细想想,本宫却想不起来你到底做错过什么,你们有谁知道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失语。因为对卫家姐妹截然不同的印象太深,大家理所当然的都讨厌总是惹麻烦的卫明珠,喜欢大度不计较的卫明月,但是被三公主这么一问,她们还真想不起来卫明珠到底惹过什么麻烦。能想到的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这些事被卫明月慎重地拿出来道歉,就好像卫明珠真的很讨厌很无礼一样,难道真是她们看错了人?
三公主见状挑了挑眉,嗤笑道:“若卫明月是故意为之,那她还真有心机啊,那会儿她才多大,能虚伪这么多年,可谓难得。”
卫明珠听到这句讽刺,真心地笑了下,继续道:“那日李姑娘请了几位姑娘去京郊的庄子上玩,我不想去,卫明月却说我身为侯府嫡女,日后又要嫁给冯世辉掌家,很该学着交际应酬了。我想着她说得也对,便答应同去,上了马车我忽然想起落下了东西,回头去取,却不想正巧看到卫明月和冯世辉在亲热地说笑。冯世辉虽说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可十六年来我都没靠近过他一臂之内,当时看到他和卫明月那般,我真是又伤心又震惊,一路上浑浑噩噩,到了庄子上都撑不起笑脸来。”
谢兰回想道:“难怪你那一日总是低着头,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们还以为你胆子小的毛病又加重了呢。”
三公主打量着卫明珠脸上的笑容,奇怪道:“本宫可没看出你哪里伤心啊。”
卫明珠理所当然地回答,“伤心还要伤心多久?难受过也就算了,若是因为别人一直让自己不舒坦,岂不是傻?”
三公主抚掌而笑,“说得对!人活一世就该让自己痛快,自己都不痛快了,还让别人痛快什么?”
卫明珠不禁莞尔,对这位公主也多了几分好感,继续道:“如今我确实不伤心,但那一日是真觉得喘不过气,连烈日都是灰暗的,结果还没等我想清楚怎样询问卫明月就掉进了水里。我当时吓了一跳,却很清楚的知道在上船时自己踩得很稳,不可能会出这种意外,我当时是被卫明月绊下水的!”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就算是那日在场的几位姑娘已经听过她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