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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意在一边笑道:“老太太偏心,懂事的孩子怎么还要多吃亏了呢?”
赵如意原本在家里就是最没人管的那个,如今地位不同了,更没人说她了,赵四夫人还赶着忙笑着道:“老太太说的是,我也想着,女孩子不必挣前程,只要自己日子好过才要紧。”
赵大夫人坐在赵老夫人下首,就轻轻挪动了一下,有一点不安的迹象,她的长子中了传胪,那是意想不到的喜事,她这些日子经历的多了,连侯夫人的头衔都没了,眼见得没了指望,没想到却绝处逢生,叫她看到了希望。
转头赵九姑娘又得了皇后青睐,收了做义女,还赐婚郡王爷,越发叫她心里活动起来,一个传胪,虽然叫人看重,但真要成气候,且不说行不行,就是真的行,没有个一二十年功夫那也是不成的,可若是有姻亲提携,定然就要好的多了。
不过她跟前只有一个庶女,虽然养在她跟前,到底也只是庶女,倒是四房还有两个嫡女,都被人退了亲,正是适龄的时候,这些日子赵大夫人跟赵四夫人走的近,很是相看了些人家。
所谓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大夫人自然是指望着这两个姑娘也能嫁入高门,多些姻亲助力。
赵大夫人此时便道:“琴姐儿的亲事,我也相看了几家了,只我瞧着,都不大好,虽说人家是好的,只都如老太太说的,或是孩子不很好,或是家里几层婆婆,性情不一,日后只怕不轻省,便都没应。”
赵大夫人笑道:“琴姐儿姨娘不在了,从小儿养在我这里,越发要给她挑个好的,我才舍得她呢。”
赵如意笑吟吟的听着,她看出了赵大夫人的那一点儿被揭穿了心事的尴尬。
所以过两日,安郡王又来她这里喝茶的时候,赵如意就跟他说起来:“大哥哥中了个传胪,大伯娘就心思活动的很了,自己家姑娘嫌少,就琢磨上了七姐姐和十妹妹,真是,哪里犯得着。”
她觉得这位大伯娘心不小,自己今后是郡王妃,她还嫌不足性呢。
赵如意说:“亏的我们家老太太掌得住。”
安郡王喝一口茶,说:“大伯娘大概还不知道,赵高起是怎么中的这个传胪,若是叫她知道了,担保她不敢再打这样主意。”
赵如意就好奇。
安郡王把那一日点秋闱的御前奏对拣要紧的说给赵如意听,当日安郡王虽然没在跟前,但他倒也知道的明白:“皇上说的明白的很,把田才哲放到三甲去,是德行有亏,不堪大用,把赵高起放到传胪是家风清正,先重德再重才,这才是赵高起的立身之本。”
赵如意还挺护短的:“这也只是大伯娘的一点儿想头,大哥哥只怕不知道。而且有老太太在,大伯娘也就只能想想也罢了。”
安郡王说:“赵高起倒也罢了,我看还算明白,到底是大伯父教导出来的,性子倒是一样的。”
赵如意道:“皇上怎么会突然想到说咱们家家风清正,给个这样的脸面呢?”
这可不是寻常的脸面,三甲的同进士,比起传胪,那今后的前程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田公子那事儿就罢了,赵如意也不关心,可皇上对赵家的评价,赵如意就关心了。
安郡王说:“大伯父因为谋逆案入狱的事,你不知道里头情形吧?”
直说了这么多话,赵如意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安郡王口口声声的大伯父大伯娘,真是把自己当了赵家女婿了,赵如意只是笑了一笑,才说:“那时候我还没在锦城呢,就是有了这个事儿,才回去的,家里那一阵子那样儿,消息来的也乱,说什么的都有,连底下人都跑了十七八个,我倒是真不知道究竟是涉了什么事。”
“其实就是一封信。”安郡王说:“大伯父当年在庆州府做同知的时候,与在宁王府当差的同窗有信件来往,其中语涉宁王,我后来看过那信,是回答宁王某件差事上的问话。”
这些事情赵如意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睁大了眼睛听,安郡王心里却知道赵如意做了郡王妃,今后就是不直接接触这些事,心里也要明白才好,便仔细给她解说:“宁王是先帝嫡亲弟弟,做了二十几年皇弟,十几年皇叔,领过许多差事,他有问话,又事关民生,大伯父特地写信去答话,仔细分说百姓和当地情形,其实也是为着当差仔细的缘故。只是一点儿疏忽了,因着说他的同窗在信中提及,而不是宁王直接问话,大伯父便也就在信上直接答了,没有用公文回话,就成了把柄,被治了个与逆王私下联络的罪来。”
赵如意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些,但到底聪明,便问:“那皇上怎么又说家风清正呢。”
安郡王说:“宁王被捕后,那些信并没有抄出来。”
“被人拿走了?”赵如意明白了,这样的信,不止自己伯父那一封,宁王在朝几十年,积累起来的东西不少,写信这些人,有些大约已经去职,甚或去世,有些却依然在朝,甚至可能从小官变成了大官,不管是谁拿走了这信,可以做的文章也太多了。
安郡王说:“没有从宁王府抄到这些信,但大伯父这一封却在卷宗里头,因此获罪,这显然是有人胁迫了大伯父无果,拿大伯父杀鸡儆猴,皇上若是不清楚这里头的关节,怎么会在后来让大伯父免职开释,却让永宁侯平级袭爵呢?所以皇上这一句家风清正的评判,其实是这个意思。”
赵如意这才彻底明白,大哥哥其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