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祖宗的喝止,绵重的媳妇才不甘不愿的收了声,委委屈屈的坐下来,耷拉着脑袋,手不停的揪着手里帕子,心里有些不忿,什么啊!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嫡女么,在家里都没话语权了!
绵里步琪这时才都偷偷松了口气,嘴里对着老祖宗说道:“是,老祖宗!”
然后两人得以继续同她们同辈见礼,等都见完礼,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家宴也在老祖宗的开口下开始,步琪因为是新媳妇,自然比较受同辈妯娌调侃。
酒过三巡,绵重瞅着了空子,便对着绵鱼叹息地说道:“哎!大姐,小妹有句话可得说下!望大姐勿怪!这树大分枝,人多分家,这才有利于家族延续!小妹有些想法,当跟大姐提一下!你看小六也已经成亲了,你是不是也该趁着喜事,把家分分了!也算另桩乔迁喜事!”
绵重看似关心的一段话,让席面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停止了说话,小辈的媳妇子都看着绵鱼,像绵任家的还拉扯下绵任的衣角,一时间,大家就都冷场下来。老祖宗看了这种情况,抬抬眼看了绵重一下:“重儿!分家一事,你大姐自己有分寸,你管好你的小家就好,不要老是想着有的没的!扰了我和你大姐的清净!”
老祖宗的话既点了绵重,又让她能下来台,只要绵重顺着往说下,就有台阶下了,也不至于两姐妹间出现嫌隙。可是绵重不这么想,她听了老祖宗的话,心里就有些不忿,姊妹同胞多年,亲情自是有的,按理来说自己就只有两个痣女,以前求了小六过继给自己完全可行,可是大姐揪着不放!说是不放心,不放心什么?亲妹妹还不放心?那么她就不得不想办法,就等着大姐家分家后过继来一个,毕竟祖宗家法在那里,只要分了家,三代的子女有权选择自己是否过继,想想这些时日好不容易说动了老三绵任,她哪里肯放弃!
绵重瞬间落泪,离座撩起衣摆便跪了下来:“娘亲,您老怜惜重儿下!我眼瞅着过了花龄,再有子嗣已经绝无可能!请娘亲大姐能体谅体谅我!”
绵鱼和许娘子听了绵重这样话一说,心里顿时一个旮瘩,拧了一下,瞬间没有了胃口,手心手背都是r_ou_,想来老祖宗也不会让绵重没有继承人,但是让绵鱼和许娘子放了绵里过继,她俩是万万不能接受,其他的也是嫡亲骨r_ou_哪里舍得给别人,所以她们两人缄默下来,一人假装喝水,另一人放下筷子,两人的眼神时不时碰下,都看着对方有些焦灼。
老祖宗听了绵重的话,看着绵重的动作!心里也是一叹,自己这个小女儿虽然不成器,可是怎么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_ou_,老祖宗看看两姐妹:“重儿,你且起来!分房分家是何等的大事?此事就交给鱼儿来办吧!分家之事当要慎重!切不可闹笑话,让四邻乡亲嘲笑!”
绵鱼听了老祖宗一说,只得站起来对着老祖宗一礼:“娘亲说的极是!这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骨r_ou_,我自当妥善处理!请娘亲放心!今次家宴为了喜事,女儿敬娘亲一杯,谢娘亲多年c,ao持,将我和二妹养大成人!”说着绵鱼端起来酒敬着老祖宗,老祖宗微微眯了眼睛,点头轻抿了一口,说道:“家庭和睦才是兴家之道!”
绵鱼和站起来的绵重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对着老祖宗行礼:“是!谨记娘亲的教诲!”
绵重擦擦眼角,接着对着绵鱼拜了一礼:“大姐,妹妹敬你一杯!我资质驽钝,这些年多亏了大姐和嫂嫂帮衬着家里!”说着举起酒杯,绵鱼看看,咬了下嘴唇,没有吱声。老三绵任看着了,赶忙给绵鱼的酒杯里添上了酒,绵鱼眼睛一眯,终是拿起酒杯,心里叹息一声,该走的终是留不住!罢罢罢!
思绪只是一瞬间,绵鱼已笑着举起酒杯:“二妹客气了,我身为大姐,c,ao持家业,这都是我该做的。共饮!”说完一让脖子把杯中酒干了,又涩又苦。
绵重看着绵鱼一杯饮尽,心里微微一松,这事算是有门,她欣喜的也杯到酒干:“谢谢大姐!”
绵鱼坐下挥挥手,对着老祖宗说道:“娘亲,我身子上还有些不爽利。。。”
老祖宗关切的问道:“可是又疼了?我看也都吃的差不多,就都散了吧!都回去醒醒酒!”说着自己撂下筷子,在春芽的搀扶下起来,众人都站了起来,目送老祖宗回了内室!
而绵鱼看着自己娘亲走了,边对着许娘子说:“扶我回去!二妹,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昨日也是累着你了!”
绵重点头:“大姐,嫂嫂慢走!”
绵鱼和许娘子点点头,边搀扶着离开,绵重一家也紧跟着离去,剩下的同辈互相寒暄几下,就各自散去。绵里松了口气,还好时间不久,毕竟步琪初经人事肯定疲累,所以她也赶忙扶了步琪往自己的登蓝阁走去。
两人因着没有别的事情,所以走的很慢。看着院子里抽出嫩芽的树木,一时间静默无声,只有默默搀扶着走,绵里感觉奇怪,她居然很享受这种静谧,一时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两人走过后花园,就见着一个比较粗壮枝茂的大树,步琪看着那树笑了。
“里儿?”步琪轻唤绵里。
绵里从静谧中回过神来:“嗯,琪儿唤我何事?”
步琪伸手指指:“你可还记得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