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的日子依旧如往昔,不好不坏,虽说阿衡暖暖的微笑是故事的主旋律,但是言希打游戏打到饭菜都凉了肯定是要挨骂的。
“今天是周末,我下午要给小虾补习功课。”阿衡热好饭菜,往玄关走。
“什么时候回来?”言希嘴塞得满满的——“还是四点吗?”
阿衡看看腕表,皱眉,笑——“不一定。今天想帮何爷爷看会儿摊儿。不过,晚饭前一定回来。”
未等他回答,匆匆出了家门。
言希是亲眼看着阿衡完完整整干干净净地离开家里的。
后来,言希一直后悔着,要是,我不是一直在家捣鼓着怎样让绿毛怪通过第十八关就好了。要是,我能早些赶到何爷爷的摊位就好了。
他虽知道自己脾气乖戾,但事实上,真正生气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可是,那一日,却是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暴力全部投诸在那些人身上。
午后,在尚未到她时常回家的四点钟时,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有些严肃的声音——你是温衡的家人吧,她出事故了……
他当时正在通关打游戏,心不在焉的——什么什么,您说什么?
等到反应过来,脑袋已经是一阵轰鸣,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
他朝着那人吼,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在颤动——***,你丫再说一遍!!
那人被吓了一跳——呃……她摆摊时,三轮车刹车坏了,撞上了一奔驰。
言希从没发觉自己的想象力会这样丰富。他甚至想到了阿衡骑着何爷爷的三轮车和四轮的高速怪物撞到一起的场景,脑中跟放电影似的,一声剧烈碰撞的“砰”,揉碎了的废铁,倒带了许多次。
“哪个医院?”
“啊?”那人莫名其妙。
“我***问你阿衡在哪个医院!”他拿着话筒,指尖贴着的地方,是濡湿的汗。
“请您现在到xx派出所一趟。她在这儿。”那人直觉招惹了瘟神,言简意赅,挂电话,抹冷汗。
言希冲到派出所时,他的姑娘,正蹲在墙角,白净的脸上蹭得都是灰,看到他过来,几乎一瞬间就委屈了,然后微笑着内疚地看着他。
走过来一个大檐帽,是个年轻的小民警,听声音,是打电话到家里的——你就是言希吧,这姑娘让我通知你来的。她的三轮儿,把一个男士停的车给撞了。
阿衡有些窘迫,觉得着实麻烦了少年——言希,对不起,对不起呀……
“起来。”他漠视那民警,直接瞪着阿衡,大眼睛几乎占了半张脸。
阿衡有些犹豫,站了起来。
“哪里受伤了?”他看着她,语气平淡,并没有许多生气。
阿衡笑得山水明净,边摇头,边把手臂往身后藏。
“把手伸出来。”言希开口,心头拱着什么,需要细致周到的引导。
她微笑,声音软软糯糯的——“只是小伤口,没有关系。”
然后言希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执拗地,顽固地。
阿衡无奈,叹了气,伸出手。
手背上,清晰的,是两道红肿的血痕,而手腕,蹭破了皮,淤肿很明显。
然后,他抬起头,她却对他笑,温和若水。
身后,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了过来,气势凌人——“你就是这小丫头的家里人?她的破三轮撞了我才买的奔驰,你说怎么办吧!”
阿衡歉疚,一直鞠躬——“叔叔,对不起,刹车坏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那男人怒气冲冲——“说对不起有用吗?刹车坏了算什么理由,刹车坏了就不要出来摆摊!”
阿衡轻轻拉了那男人的衣服,小心翼翼开口——“叔叔,您不要生气,我会赔给您的。”
他却甩了阿衡的手,用看到什么恶心肮脏东西的眼神看着阿衡,语气咄咄逼人——“你一个穷摆摊儿的,赔得起吗,我那是三十万买的奔驰,不是你家的破三轮儿!不是我说你们这帮人,穷就算了,普通话都说不好,一点素质都没有,整个b市迟早让你们这帮人搞脏搞臭!!”
阿衡垂了头,不作声。
小民警轻轻咳了几声,心中觉得这话过了。
言希却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吼声震天,白皙的指骨间暴着青筋——“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大奔吗,跟老子在这儿摆什么阔装什麽款!别说是奔驰,我家姑娘就是撞了宝马劳斯莱斯宾利布加迪·威龙,就是四辆一块儿撞,看老子赔不赔得起!”
那人被吓住了,说话有些不利索,指着小民警——“警察,你看这人这素质,你们管不管……管不管!”
言希脸吼得通红,呼哧呼哧喘粗气——“老子就是这素质,怎么着吧!老子,老子的爹,老子的爷爷都是b市人,我家祖宗八代都是b市人,b市人就这素质,怎么着了吧!你他妈在这儿充什么b市人,老子太爷爷打仗解放b市时丫的指不定在哪儿啃泥巴呢!”
那人瞠目结舌,没见过人嘴皮子这么厉害。
小民警也吓了一跳,觉得闹大了,走到两人中间,对着言希开口——“哥们儿,你放手,过了哈!”
言希冷笑,手上却攥得更紧——“我他妈好好的一个姑娘,在家还好好的,就出去摆了个摊儿,转眼受了一身伤,还被你们这个欺负,那个骂,老子过了?老子哪点儿过了!!”
眼见那人被言希卡领带卡得喘不过气,小民警急了,拿着警棍指着言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