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被武林高手废去一身功力,踉跄靠到了身后的树干上,再滑坐草地。他宁愿自己可以如独孤求败一样吐几口淤血,这样是不是疼痛就会被转移、会减轻?不是曾经担心过会不会有死缠烂打的局面吗?为什麽这麽轻松容易就脱身了,胸口下跳动的器官却被一掌震碎了般魂断?黑诺居然如此淡漠,如此冷酷地挥袖,没有留下的、也没有带走的。
施言滋生出不甘、愤懑,相较黑诺而言,他竟然在这一瞬间恨满胸怀,恨黑诺的没有人性、没有心肝肺。恨黑诺为什麽不问理由、不挽留、即使不乞求,如果他在乎过自己,也应该会难过、悲伤。可是,黑诺身上可曾见到一丝诧异、惊慌、痛苦?整个就一幅无所谓的态度,随便你施言愿意怎样就怎样。
施言难泄心头之恨,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相情愿。黑诺只是接受自己的好,自己一直讨好他,他当然就欣然受之,所以自己的行为,他才是无动於衷的。施言狠狠砸出几个草坑,带著弃我去者不可留之殇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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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诺一路闲庭信步、悠悠哉哉地回到家,做了一套复习卷纸感觉错误多了点、效率不高。所以干脆拿出一废弃的本子(黑诺把做完的卷纸很弟们用掉的本子都是积攒着卖掉的,钱哪里去了就不需要说明了),开始默写课文。每默完一遍《念奴娇-赤壁怀古》,他就举起来欣赏一会儿,再新翻一页开始下一遍,直到午饭才停止了对古典诗词的狂热。
等晚饭来临的时候,黑诺惊讶时间过得如此快,好象一点都没有要进食的,就又是吃饭时间了。黑诺盛完第二碗饭坐下的时候,弟弟奇怪地问:”黑诺,你今天怎么这么能吃了?”
黑诺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想着晚上还有一些作业没有写完,估计要晚点,所以多补充补充。”
父母则说现在吃不了也别硬撑,晚上饿了时候再泡泡饭,或者下点面条不就行了吗?
饭后,黑诺清理好厨房回屋。才坐下就火箭发射般弹起,手捂住嘴也没有等到跑出门口就喷吐出来,黑诺双手接了一下子呕吐物,直直pēn_shè要他强压的后果就是一部分呛到气管里,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咋起,引来了弟弟们,然后是父母。
黑诺弯腰但是摆着手,意思没有事。接过妈妈端来的水,喝下几口以后,才站直了,抱歉地对他们说自己是吃得太多了。
”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饱不饱、饿不饿,眼大肚子小。”父亲摇头:”等等吧,舒服点了,饿了,再去吃点。”
黑诺羞赧地点头,去拿扫帚处理地上狼籍。收拾完靠在边,自言自语:”多吃点才有力气多学点,冲刺的时候了,黑诺抓紧啊。前方是海阔凭你跃,天高凭你飞,这一仗不需要眼泪。”
来到桌前,拿起小台历,这是施言2月22日后拇的,黑诺翻到画有第一颗星星的地方,这台历拇就有,唯一施言画下的一笔。在此后出现的星星都是施言强迫黑诺添上去的,每一次碰撞的清晨,施言都会要黑诺记录下一颗或者两颗星星(依据火热次数)。黑诺在今天的下面也画上了一颗星--流星。
做完这些的黑诺把台历和桌子上的海螺一起收了放进柜子里,开始学习。
星期一,黑诺学习状态神勇,如被注射了兴奋剂,投入到没有睡眠意向。
星期二,黑诺发现格言也有错误的时候:”学海无涯苦做舟”就完全不符合实际情况,黑诺在学习的海洋里畅快遨游,乐不思。导致在凌晨3点起的弟弟告诉父母黑诺估计是欠了作业要突击。
星期三,黑诺在父母的窥探下,于零点上。一哼,却是满眼血丝。
星期四,黑诺放学后最后一个走出教室,在下楼梯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突然摔倒。无人的走廊里,无耻地赖在地上不起来,当发现自己居然被摔出眼里的液体,咸的。”真他妈娇气!”黑诺吐自己一口,拍拍身上灰尘。
星期五,黑诺在早上拿衣服换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好象是几天前收起的小包。这个铁打的机器人短路了,可惜铁打的壳子里却是一具凡身,谁能够做到无知无觉,无喜无悲?黑诺承认自己的修炼不够,只因为此时此刻,一个小包就已经把内腑震得七零八落,片片碎碎。
星期六,黑诺凌晨惊醒,推开窗户,的黑带着湿润的朝气扑面,极目远望,只有更加深重的漆黑。不知多久,墨蓝云层逐渐被镶嵌上金蕾丝,到第一缕红光普照万物,红日一轮冉冉腾空,撒下万丈光芒洗去碧空所有墨。黑诺仰迎落在身上的朝阳,伸出手接获撒落掌心的温度、握拳,好象抓住阳光:”施言,对不起。”
星期日,黑诺在早上向父母申请今天和同学一起研究功课,中午和晚饭就不回来吃了。七点半黑诺坐上以前曾经买过,昨天早上又买的票,去了那个大城市。12点黑诺下车,拿出施言以前写给自己的信,在车站问讯处咨询去大学的路线、车次。距离其实很近,只坐了15分钟的公共汽车,就是黑诺的目的地了。
进了校门,给黑诺的感觉就好象走错了地方,他只通过图片、电视见过国内几所名校的校园,所以感觉上落差悬殊,这所大学一眼就可以看尽全貌,第一评价应该是脏、乱。而且也远没有大学里充郁的书求知的气氛,因为黑诺相信自己走过的一定是教学楼,却几乎不见人烟。黑诺猜出不远的地方两幢楼应该是宿舍,不需要打听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