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梁州土地丰饶,去年粮食大收,梁王不能坐视不理。”其他人也纷纷进言。
秦歌的脸色有些微的变化,五位大臣立刻闭了嘴。梁王伍子昂从小是皇上的侍读,又在宫里与皇上朝夕相处了五年,皇上对他自然会有私心。
秦歌沈默了一会,出声:“朕给梁王写封信。肖卿,你亲自去一趟梁州,把信交给梁王。你在那里协助梁王,事毕之後你再回京。”
“是。”枢密院参院肖寿和其他人一样都吃了一惊。他们以为皇上这次会和以往一样,不会向梁王开口。
秦歌走到桌边坐下,亲自执笔给梁王伍子昂写了一封信,写好後他把信交给肖寿,肖寿行礼後马上退出麒麟阁,回家收拾一下连夜赶往梁州。
观察了一会皇上的脸色,朝议院参院寇佘拿过一份被他单独放在一旁的折子上前:“皇上,臣这里,还有份折子,请皇上过目。”
秦歌接过,打开仅看了几行字,他的脸色冷了,但他什麽都没有说,只是继续往下看。
“皇上,梁王的势力渐渐做大,皇上不能再置之不理了。”寇佘语重心长地说,“削王一事不仅是臣的意思,更是满朝百官的意思。我朝日渐强盛,可一山不容二虎。梁王是异姓王爷,坐拥梁州十四郡六十一县,占据了我朝绵山以西的大部分地方。梁州北可出关,南跨潮江,东指京师,一旦梁王的势力可与朝廷相抗,国将无宁日。”
秦歌把手中的毛笔一放,还有话要说的寇佘马上闭了嘴。握了握快要冻僵的手指,秦歌站了起来:“此事日後再议。眼下最要紧的是雪灾,朕先回东暖阁。”
“恭送皇上。”
秦歌离开了麒麟阁,他一走,五位大臣同时叹了口气。
寇佘道:“梁王之事皇上打算拖到何时?”
其他四人摇头,脸色凝重。
梁王,伍子昂;梁王,伍子昂……伍子昂……子昂……走在回东暖阁的路上,秦歌的脑中不停响起伍子昂的名字。半年未见,他似乎又忘了伍子昂的模样,每次只要他一走,隔日他就不记得他的模样了,唯一牢牢记得的就是那人温和的笑,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是那副温和稳重的模样,相识十六年,极少见他发怒。
不管是他的生辰,还是年节庆典,即便他不下旨召那人回京,那人也一定会回京,一定会给他带分小礼物。只不过,在那人的心里,是年幼时的朋友,是如今的君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皇上,外头风寒,您进屋吧。”站在东暖阁的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皇上进去,温公公不得已出声打断皇上的沈思。秦歌回神,发觉身上冷得厉害,他抬脚踏进东暖阁。冻僵的手指半天也没有缓过来,但桌上的奏折不能拖到明天,喝了杯参茶,秦歌继续批阅奏折。
“皇上,费大人和白大人来了。”
“宣。”
“是。”
不一会,两位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男子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跪下行礼後,两人起身等著皇上下旨。
“费卿、白卿,你二人兵分两路前往青化和泗丕调查赈灾一事。朕各派十名内侍跟著你们。”
“是!”
“朕今日宣了你二人进宫,别人也就猜到了朕要你们去做什麽。朕要你们想办法查出渎职的官员,以及粮草下放之事,你们可能做到?”
“臣定不辜负皇上所托!”
秦歌从身後的墙上取下交叉挂在那里的两把剑,分别交给费匡和白禄年。“罪可当诛之人,你们就地正法,无需禀奏。”
“臣得令!”
“去吧。”
“臣告退!”
费匡和白禄年捧著皇上钦赐的尚方宝剑退了出去,秦歌道:“温桂,今早的早朝朕不去了,吩咐寇佘他们主持朝议。朝议散了後,你把太师带到吉春轩去,不要让他人知道。”
“奴才明白。”
暂时吩咐完了,秦歌揉揉酸涩的眼睛,继续处理朝务。从他登基後的三年来,这种情况已是司空见怪。温桂候在一旁给皇上斟茶研磨,脸上忧心忡忡。
……
天还未亮,官员们就陆陆续续地进了宫准备早朝。秦歌虽然没有上朝,不过早朝上的气氛却有点紧张。秦歌并不是天天上朝,即便是有事,他大多也在东暖阁或西暖阁来处理。除非遇到需要群臣商讨的大事他才会上朝。原本他今日是要上朝的,不过出了些让他不悦的事,他自然有理由推了。
朝议结束後,有人自危,有人假装无事,也有人要见皇上。不过秦歌一早就下了旨,今日他谁也不见。内阁的五位大人们在麒麟阁里小憩之後,继续为皇上分忧,而秦歌却已经在吉春轩内与太师林甲子秘密商议国事了。
“皇上,老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太师的为人朕十分清楚,这件事朕也只能托付与您。”
“老臣惭愧。”
“朕等著太师的消息。”
“老臣告退。”
得了密令的林甲子悄悄离开了吉春轩,秦歌靠著椅背闭目养神。他打算趁这次雪灾之事把朝中的贪官污吏整治一番。贪官不除,才是国无宁日。心突然揪紧,秦歌睁开眼,三年守孝期似乎快过了。
沈溺:第二章
站在梁州城的城墙上,伍子昂脸色凝重。梁州境内有几县也遭受了雪灾,但损失不大,加上粮草充足,灾民已经得到了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