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信之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可比这些人聪明多了。我确实还有后招。”
裴谢堂盯着他,像在看什么,目光写满了深思,不过很快的,她低下头去,苦笑了一下。
她方才一直在说孟蜇平是老狐狸,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其实跟眼前这个人比起来,孟蜇平什么都算不上。
孟蜇平一定不知道,他还没登门拜访,说不定朱信之已经在挖着坑等他往里面跳。这叫敌在明我在暗,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之中。孟蜇平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在朱信之的手里,还掌握着这一本隐秘的账簿。
哈哈,可笑……
但裴谢堂笑不出来。
饶是孟蜇平这样的老油条,尚且难逃被朱信之拨弄在鼓掌之中,又何况她呢?
“凤秋,你到底有几张脸孔?”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朱信之的脸颊,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朱信之沉眸:“怎么,你怕?”
“我怕。”她笑:“你对我说的话,会不会也是一种演戏?”
“骗你,我能得到什么?”朱信之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地位、身家、皇权,我什么都不想要,你也给不起。你这小脑袋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嘿嘿。”裴谢堂抬起头,傻笑。
是啊,这就是重生之后最大的好处了,他什么都不能从自己这里得到,反而是她,能变着法子从他那里讨要不少好东西----他骗不了她了,她却还能骗他,他欠她的,终究是要还的!
“王爷,你感觉到了吗?”裴谢堂拉起朱信之的手,贴着自己的左边衣服。
触手很软,方才还无比正经的朱信之瞬间红了脸:“你……”
感觉到什么?
软,还是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该不是想……
朱信之越想越觉得身子跟火一样烧了起来,火速的收回手:“胡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
“王爷,你脸红什么?”裴谢堂想笑,眯起眼睛促狭的眨啊眨:“我是让你感觉我的心跳啊!你感受感受!”她紧紧的拽着,将他的掌心贴在心口:“这里跳的一颗心,都是为了你跳的。”
没有他的筹谋,她不会死,不会重生,重生后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报复他。
所以,心跳,是为他;
“每跳一下,都是为了能看着你。”
看着你痛不欲生,看着你下地狱;
“每跳一下,都是为了能陪着你。”
陪着你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最后含笑看你的结局。
她笑颜如花,语气无比真诚:“王爷,我的胸膛里,有一颗写满了无数答案的心,只要你肯认真的听,就能听见我心里的声音。”
朱信之,我恨你----
砰砰砰----
手掌下的胸膛里,传来一阵阵像鼓点一样的跳动,一下一下,一次一次激荡着他的掌心。朱信之恍然变了神色,抬起眼睛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那样动人。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将她的手也贴在自己的胸膛。
那里,他的心跳的并不比她慢!
“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松开。”他说:“我听见了你心里的声音,你呢,你能不能也听见我心里的声音?”
“我能听见。”裴谢堂笑。
“你听见了什么?”他的眼波像是要荡开一层水雾。
裴谢堂凑过去,在他唇上重重的啃了一口:“他在说,他想让我亲他。”
笑,顿时直达眼底!
朱信之搂住她,她依偎在他怀里,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契合。马车一点点的滚动,像是从天荒绵延到地老,他真奢望这人一直都在怀里。朱信之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第一次很是认真的想,是不是该早日进宫去跟父皇和母妃说说,赶紧让钦天监看个好日子,将人给娶了?
在谢府门前停下来,裴谢堂蹦蹦跳的下了马车,开心的站在门口挥手:“王爷,回去小心。”
朱信之立即笑了。
放下帘子,他很认真的问孤鹜:“钦天监韦大人的府邸是在哪里?”
“……”孤鹜见鬼一样的倒吸了一口气。
裴谢堂回到满江庭,立即就传信给了高行止。雾儿捧着书信,神色有点郁郁:“高公子这几天不是很开心,奴婢昨天去他的泼墨凌芳,见他又喝醉了,躺在小榻上嚷嚷,让小姐你滚过去给他跪着认错。”
“他做梦!”裴谢堂嗤笑。
雾儿搔了搔头:“他本来也在做梦呀。”
她小跑着去了,不多时,高行止跟在她身后进来,一进门就很是烦躁的开口:“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他很少用这个态度同自己讲话,裴谢堂愣了愣:“吃火药了?一来就这么大的火气。”
“没什么。”高行止坐下:“听说冉成林已经快到京城了。”
“是。”裴谢堂点头:“找好你的人马,给我劫了他。”
“这样一来,这事儿就大了。有人胆敢劫持囚徒,这是公然藐视朝廷的权威,陛下一定会下令严查。”高行止坐直了身体:“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