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眼神坚定地宣告着自己的抉择:“不去!”
“哪怕下苦牢,不能学毒功,甚至……被逐出毒房,也不去吗?”
“不去!”花柔的眼里爬升起一抹怒火,她讨厌这样的逼迫,第一次抑制不住地冲唐九儿大吼了起来:“不管你会对我做什么,哪怕你把我赶出唐门,我也不去。”
就在此时,苦牢里依稀传来了痛苦的叫声,那声音带着绝望,带着恨意,带着黑暗。
花柔惊愕的回头:“里面真有人?”
唐九儿说了是测试,她真得就当成了一次态度的抉择,她以为进入石门就只是代表同意毒杀,却万万没想到那里面真有人!
“难道会是假的吗?”
唐九儿话音刚落,花柔已扭头往苦牢里跑。
唐九儿听得身后动静错愕地转身,就看见花柔已经冲下了石阶。
她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抹去了眼里的泪,匆匆追在了后面。
“住手!”花柔冲下台阶,就在大喝:“你们不可以毒人、杀人!”
花柔跨入了石门,却不想,子琪和子画也正要出来……
“让开!”子画翻着白眼,伸手就去推搡花柔,花柔几乎没有多想,一抬手抓了子画的手指朝后一掰,而后大约是练武成了习惯,脚就顺势向上抬起一踹……
若是换个地方,子画轻松一闪就能避开,偏偏这石门之径狭窄,左右是厚厚的石墙,她根本避不开!
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重地挨了一脚朝后摔去不说,还连带着将身后的姐姐一并带倒在地。
花柔这会儿急于阻止伤害,一看人摔下去,“路”算是通了,没有寻思的就迈步就往里冲--她其实已经刻意地踩着边沿在走,但是好巧不巧,第二脚正好踩上了子琪想要起来而撑地的手……
“啊!”子琪痛得大叫,花柔也已经冲进了牢区,但她顾不上给子琪道歉,而是冲着站在一扇牢门前的琳琳扑去。
“别毒人!”花柔嘶喊着将琳琳拽开。
“啪!”瓷瓶从琳琳手中摔落于地,粉身碎骨。
这一瞬,花柔愣住,而琳琳泪流满面:“晚了。”
“你疯了!你怎么能动手!”花柔急红了眼:“那可是人!万一哪里不对,你伤害的可是一条命!”
琳琳“扑通”一声跪跌在地,捂脸痛哭,而子画和子琪此时也已经爬了起来,两人直冲到花柔面前,将她衣领一抓,把人连摁带顶得撞在一旁的石墙上,扬手就要掌掴。
“住手!”唐九儿的喝音阻止了子琪的手掌落下,她怒气冲冲地瞪着花柔,与子画十分不甘地放开了花柔。
唐九儿走了进来,站在了花柔的面前:“我对你很失望。”
“我对你更失望。”花柔怒瞪着唐九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师父。”
唐九儿盯着花柔:“子画,把她关进牢里。”
“是,师父。”子画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她上前去拽花柔,子琪则迅速地扭动了身边一扇牢门的机关。
“你们,会遭天谴的!”被关进牢中的花柔,厌恶地瞪着她们,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希望她来到唐门----这里实在是太肮脏了。
“每一天,她们都会来,要是撑不住,你可以后悔。”
唐九儿丟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当然她离开的时候,不忘伸手拎起了痛哭流涕的琳琳。
你完了……
没有声音,只有非常清晰而缓慢的口型。
子琪一双眼带着毒与笑望着她,而后慢慢地摆了摆手。
花柔退后两步,闭上了眼。
她不想多看这烂人一眼。
“走吧,姐姐。”子画与子琪走了,苦牢内没有了喧哗,也没有了哭泣之声,有的只有夹裹着酸臭的阴暗与潮湿。
闭着眼的花柔,肩膀开始了抽动,很快泪水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了痕迹。
她哭,不是因为深陷囹圄,也不是因为未来将会受苦,而是她感受到了悲凉。
在她以为绝处逢生的地方,在她以为可以有所学的地方,生命被如此的轻视着,像极了踩入泥土再也寻不到美好的花瓣。
花柔悲伤的抽泣着,殊不知身后的昏暗里,有一支匕首慢慢地伸了出来。
那匕首,泛着寒光,穿过了气孔投射下的光柱,在她的脖颈处一贴。
花柔惊恐地睁开了双眼,此刻她的身体已经被人贴上了。
“听过血喷出去的声音吗?”
第93章 大象无形
这令人汗毛倒立的声音紧贴着花柔的耳朵:“只要匕首轻轻一拉,你就能听见。”
“你……你是谁?”花柔的脑袋里空白一片:“你要……杀我?”
“呵”一声低低的哂笑,嘲意满满:“我要想杀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匕首从花柔的脖颈下撤走,身后紧贴的人退开了,花柔赶紧向前一步回身看去,她看到一个女子。
这女子穿着破旧的唐门弟子服,胸口处有一些发霉的黑色印记。
她披散着头发,凌乱不堪如同乞儿,可脸上反倒干干净净,隐约透着一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