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妆不是已经给他们找回去了吗?怎么还没和好?
奇怪归奇怪,岁夜可没有闲到去问。
在婳妖也来了之后,南岭帝君北宴琅才姗姗来迟。
南岭帝君是四岭中唯一的女帝君,也是神界诞生以来唯一的女帝君。
北宴琅在南岭积威甚重,少有人能在南岭违逆她。这次不得已向遗神阁求助,北宴琅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悦。
尤其是自家儿子现在的地位还在她之上。
“yù_wàng大人,正使大人,副使大人。”北宴琅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行礼。
好在他们也不计较这些,岁夜则是微微弯腰:“南帝陛下。”
“夜王君有礼。”这次连头都不点了。
岁夜是知道这位南帝陛下的脾气的,能在上一任南岭帝君的十八个子女中脱颖而出,坐上帝君之位的女人,再怎么说都有些傲气。
岁夜心想:“可惜啊,碰上了我家七师兄。”
果然,珏央看见北宴琅这个态度,也不管她是不是与墨亲生母亲,瞬间就不乐意了:“南帝陛下这个态度,让本使不得不怀疑南岭的诚心。”
瞧瞧,遗神阁副使的架子都端起来了。岁夜心想,有好戏看了。
北宴琅额角抽了抽:“南岭自是诚心诚意请诸位帮忙。”
珏央还想说什么,被与墨眼神制止,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不做声了。
“母上,新任审判之神与死亡之神明日便来。”即使当年差点被逐出家门,与墨还是认这个母亲。
听到他这个称呼,北宴琅的脸色渐缓:“既如此,委屈诸位在南岭王宫将就一夜。”
“谢南帝陛下好意。”岁夜余光瞥见珏央的嘴唇微动,连忙抢过话头。
果然,珏央凉凉地看了岁夜一眼,看得岁夜浑身发毛。
这也不能怪珏央,当年与墨被他母上打得就剩半口气丢出南岭的时候,是珏央把他捡回去的。
据当年大师兄所说,与墨那时候的惨样谁看了都不忍心。可他母上还真就这么心硬把他丢出南岭不管不顾。
珏央从小没爹妈疼,是堂姐婵央带大的,最看不得别人家的父母打孩子。
那时候开始,珏央就打心眼里讨厌北宴琅。
夜间,岁夜偷偷溜出房门,坐在南岭王宫最高的房顶上看月亮。
不一会儿,婳妖也来了。
“六师姐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啊?”岁夜笑道。
婳妖在他旁边坐下,手里拿着一个小纸人:“你画的啊,最高的地方。”
岁夜拿过小纸人,看到上面画的一座小山笑了笑:“六师姐真聪明。”一簇指尖火窜起,将小纸人烧成灰烬。
“别夸我,你就嘴甜,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婳妖笑了笑,神色突然有些落寞:“小夜,你找到知鬼了,对不对。”
岁夜笑容僵了僵,若无其事地道:“他不是大师兄,他是我徒弟。”
婳妖失笑,这小子还是这样嘴硬。
“珏央都告诉我了,你瞒不住的。”婳妖伸手揉了揉岁夜的头。
岁夜心道:“稷离珏央你个叛徒!”
脸上却毫无破绽:“六师姐,你比我更清楚,他不是大师兄。”
婳妖:“我知道。”
“那你还来问我?”岁夜疑惑,六师姐绝不是什么逮着就不放的人,这种人只有珏央没谁了。
婳妖仰起头,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夜色中,她的侧脸几乎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岁夜几乎要怀疑,当年清心寡欲的大师兄之所以喜欢上六师姐,就是因为这张脸。
实在是明艳,虽比不上珏央的绝色无双,却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就像是......北岭开得最热烈的花,明艳动人,无双的傲气。
“我只是......不甘心......”婳妖的声音很低,岁夜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本以为婳妖会说“我放不下”“我忘不掉”之类的话,却没想到她会说“不甘心”。
原来大师兄于她,只是遗憾吗?
婳妖接着道:“当年我说要去人间历劫,他不同意,我们就吵了一架。所以后来他去救你们,我没跟着去。”
“谁能想到他会死在那里呢......”
当年她伤心欲绝,一夜白头。若不是后来知道有了星妙,恐怕就要随知鬼而去。
岁夜的心忽然有些发紧,那段回忆一直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死死地纠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