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类推,当北越百姓发现她的真面目,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董蓉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上再度扬起温柔的笑容来,“扬儿,母后跟你闹着玩儿呢,来,到母后这边儿来,母后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小食。你这一路行来也是累了,外边儿艰苦,你定是没有吃到什么好吃的,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父皇也不怪你了,就在这住下,母后每日都为你做好吃的。”
听听,那语气多温柔呀!
君少扬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母子一场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在我入宫的前夕我就交待下去,只要你向外人宣布我‘暴病身亡’,下一刻你和董家嫡系一党所有人足以以死罪论处的罪证就都会被呈给宗人府。皇后娘娘,你说,用皇兄的龙座和你的性命以及董氏嫡系一脉尽毁的代价换我一条性命,值不值得?嗯?”
“扬儿,你莫不是染上了风寒,才说这些让母后听不懂的胡话?”董蓉脸上笑容依旧温柔,可那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却是紧紧攥住了帕子,掌心一片湿润。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君少扬笑一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眼神不断闪烁的她,却发现这一刻他的心已经不会再痛。
他笑,真正是讽刺的笑,就那么轻易地染上了唇角,“这个赌,你若下注,我定舍命相陪。”
董蓉神色一瞬间仓皇,无论是太子的龙座还是族人的性命她都赌不起。这一路走来太艰难,她剜出自己的心,含泪踏过那么多人的尸骨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位置,好不容易让董氏嫡系扬眉吐气,就因为他而功亏一篑,这代价太大她付不起。
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计策,又怎能这般功亏一篑?
她忽地想起紫檀魅香的特殊性,攥住帕子的手顿时松开,唇角也扬起轻松的笑容来,“扬儿,你今儿定是染上风寒了才说起这般胡话。母后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迟些再来碧玺宫请安吧!”
若是他只是硬扛,回去这药性也够他好受的,只要拿捏住了他,何愁他手底下那帮崽子不听话?到那时她一旦得了那证据,必定将他们一个个的活剐,敢和她作对的人,非死不可!
她在笑,那眉眼里却是分明写着果决狠辣。明明是看起来温柔美貌的女人,却像是淬了毒的匕首,锋利、斩人毫不迟疑。
将她神色尽收眼底的君少扬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外院走去。
这一次,董蓉没有再叫住他。
君少扬大步走出去,才出碧玺宫的宫门便是被手持武器的禁卫团团包围,其中有统领自后边来走至他跟前,“厉王爷,奉皇上圣旨捉拿您,得罪了。”
他手一挥,立即就有拎着铁链的两个禁卫上前来。
君少扬脚步一顿,看也不看那统领,冷眸一扫过那走来的禁卫,“你们,敢!”
那声音,不算厉喝,却犹如一记闷雷震响在所有禁卫的耳边。
气氛,在这一刻降到最冰点。
竟然,无一人敢动弹。
皇家贵胄,天家威严,气势岂是他们能承受得起?
君少扬却是笑起来,“这皇都本王什么地儿都玩过了,唯独这牢里没去过,今儿就去长长见识,顺便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随着他这般戏谑的话说完,一干禁卫明显的感觉到那压抑在心头沉甸甸的物什完全散去,一个个的也敢抬头了,只是在瞥见君少扬一脸过分灿烂的笑容时,都有些发愣。
论相貌之精致,数皇都fēng_liú人物,唯有君少扬。
故而即便是他声名狼藉,恶名远播,也有无数春闺女子以他为梦中檀郎。
他笑,那便是真正的携碧海天青之纯、山川四海之壮丽、花容月华之秀色,风光霁月,那一张容颜不沾俗世红尘半点尘埃,真正宛若谪仙天降。
“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这体格,嗯,以后谁死了就不必埋了,给本王当桩子练习轻功。”君少扬双臂环胸,打量货物一般的从他们身上一一看过去,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本王后院还缺个梅花桩,就你们了。”
这话……
众禁卫顿时如梦初醒,果然什么谪仙啊都是浮云,阎王爷还是那个阎王爷。
拿尸体当桩子,也只有他这般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可是当他们转念想到他方才说是要拿他们的尸体当梅花桩子,顿时无不毛骨悚然,拼了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开口严正表示:我们的身体一点都不结实,绝对不适合当桩子的原材料,王爷您就别打我们的主意了好吗?
“厉王爷,这边请。”统领大人压力山大,说这话时上牙齿和下牙齿打架。
“伸手。”君少扬道。
“卑职?”统领大人脸上表情已是惊惧。
“对!”君少扬一个字都不多说。
是想检验他肌肉符不符合桩子的条件?
统领大人顿时觉得牙疼了,却不敢违背他的命令,颤抖着将手递了过去。
“嗯。”君少扬满意地一点头,摘下统领大人的帽子,在他豁然变得凝滞的目光下将帽子扣在他的手臂上,然后自己按上那帽子,“走。”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