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旖旎情炽,正是美妙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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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餍足的君少扬梳洗之后,难得的坐着马车去上朝。
朝廷众臣都于这一天意外的发现,前几天都是对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太子殿下忽地看谁都舒服了,就连御使参古翰白日去楚楼秦院宣淫一本,他都没有生气,反而还笑是男子到了一定时间要‘纾解’,便是一笑置之了。
下朝后,古翰在公公的带领下来到正在御书房批奏折的君少扬,待只有他们两人之后,古翰这才问出心里的疑问,“何事这么高兴?”
君少扬当然不会把和妻子相处的闺乐说给他听,便道,“前儿便听伯父说已经在为你议亲,现在进程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古翰对于这个话题兴致不怎么高。
君少扬倒是来了兴致,“那一晚在御花园,你不是对她赞誉颇高么?”
古翰叹了一口气,“人家小姐早有了意中人。”
“呵。”君少扬这下可笑了,“我道是怎么不成,原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哦,对了,快跟我说说,她意中人是谁?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将你这堂堂古家嫡子都给比了下去。”
这话真不无促狭的意味,古翰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明白,“说来你也认识的。”
“哦。”君少扬这会儿兴致可是更高了,催促,“说说。”
这话多像是往人伤口上撒盐,也亏他听习惯了才能不当回事。
古翰在心里叨咕一声,倒也不瞒他,“刑厉。”
“嗯,那樊小姐眼光不错。”君少扬唇角顿时扬起的弧度,这个人是他手底下唯一一个起于微末,却怕得最快,也是最高的一个,且能力还是好得没话说。
古翰故作怨愤状瞥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喲嗬,难道看上我,眼光就不好了?”
君少扬点点头,“的确。”
古翰先前是逗乐子玩,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怎么当回事,可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尤其,还是从发小的口中听到。
他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君少扬看他这样,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过了火,但是他并不后悔说出这话。
“华少,刑厉和我们不一样。”君少扬收起了先前的笑脸,沉声道,“他起于微末,穿百家衣,吃百家饭,一身所学不过是得了一重病的秀才郎所授,他的童年几乎是在苦水里泡大的。我在衙门用玩笑的口吻点他为县令时,他空有满腹才华却不得施展,是为衙门里一个卑微的马夫。可就是这样他都没有对生活心怀怨怼,而据我调查得知,他卑微的在衙门马夫就是为了能悄悄救济那些被县令苛待的人。另外他也不吝自己的本事,和师爷打好了关系,有好几次镇里出大事,都是他跟师爷出得主意,师爷得了这好主意去跟那糊涂县令说了,实施后得到成效就当自己的功劳。东山镇之所以在县官如此糊涂的管制下百姓还能维持着温饱,全部的功劳都在于他这个幕后英雄。”
君少扬很少赞扬人的,古翰一开始是存了计较的心思,但是越听到后面越认真,在他停顿在这里时,忍不住问道,“那师爷怎么就这么相信他的话?”难道就不怕事情做不好,自己掉了脑袋?
“这就是他让我高看的地方。”君少扬一笑。
古翰面露疑惑之色,望着他。
君少扬为他解惑道,“每一次他跟师爷出主意后,他都会跟师爷签两份声明书。一份是他以下毒威胁师爷去向县令出这主意,师爷是被逼的;另一份则是他以性命跟师爷保证,若事迹败露,一切后果都由他来承担。”这就是典型的为人白做嫁衣,只出力,讨不到半点好。
古翰眸底惊愕之色久久不散,世家里许多人都是为了好的位置,多方算计,就是亲生姐妹都会陷害。他若不是看透这一切觉得太累,又何至于逃避到现在?
而他若能勇敢一点,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不说能稳定了家族内部,就是多少出自己的一点力,家族里后续指不定就不会有那些惨剧的发生。思及此,古翰脸上露出一丝虚弱之色,难怪少扬说自己比不上刑厉,这样一比,他们实在相差太多了。
“菩提本无树,灵境亦非台,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君少扬看着古翰,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古翰起身,真心实意向他深深一拜,“谢谢!”
以人类人,才会知长短,明悟。
君少扬谦虚地摆摆手,“你我兄弟一场,何必客气。只是……”
古翰抬眼望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