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一惊,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人接近了她身边,她立即进入戒备状态,向后退了两步,疑惑的看着穿着自家佣人制服的中年女人,“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大小姐,我是楚先生留下的人,我叫阿秋,楚先生在走时留我下來,说如果你生什么事情,让我鼎力的帮助你。”
汪掌珠的眼神恢复了一些清明,想起这个女人是家里园丁的妻子,平日里负责做些花园里的粗活,人也生的粗粗壮壮的,鲁笨的样子轻易的逃过爸爸和宋良玉锐利的目光,楚焕东还真是会挑卧底。
“大小姐,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阿秋听着远处传來的叫喊声,心急的看着汪掌珠。
汪掌珠看看前方,那里是别墅出口,已经明显有人在那边晃动,她轻声说道:“我们能从哪里走啊?这个时候大门一定被宋良玉封死了!”
阿秋走到她身边,试探性的抓住汪掌珠的胳膊,“大小姐,别担心,楚先生在花园里还有一条密道沒有被老爷他们现,我们从那里可以出去外面。”
汪掌珠面露惊讶,低头沉思了片刻,迈步就跟阿秋离开。
她对这个阿秋有过那么一瞬间的顾忌,但随后释然了,现在自己形同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地方可被她利用的。
再者,安排人留下照顾自己,在花园里藏有密道利于自己离开,这些都非常符合楚焕东的行事风格。
因为心里重新升起逃生的希望,汪掌珠脚下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肚子的痛疼感并沒有消失,但她依然咬牙坚持着,无论生什么事情,当务之急,必须是先逃出去。
经过一段不短的奔跑,阿秋带着汪掌珠來到家里一个小花房的门口,浓郁的花香扑面,汪掌珠一阵反胃。
花房旁边有个防止各种工具和花肥的小仓库,阿秋见四下沒人,领着汪掌珠矮身钻了进去,挪开上面一些放置花肥的箱子,墙角处露出一扇跟周围墙壁浑为一体的门,如果不是阿秋把门打开,汪掌珠就是抓破了头,也不会现那是一扇门。
她不得不暗暗咋舌,楚焕东的心思简直太过精巧细密。
阿秋带着汪掌珠顺着楼梯走下暗道,暗道里面空气潮湿,郁闷至极,汪掌珠觉得肚子越的疼痛,疼的她冷汗直冒。
她咬紧牙跟着前面慢慢摸索前行的阿秋,想起了可能死去的爸爸,她眼底又涌上一股泪意,黑洞洞的密道好似沒有尽头,巨大的痛楚感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着汪掌珠,她如同在忍着巨大的酷刑。
生养过孩子的汪掌珠隐约预感到了要生的事情,心里充满无穷无尽的担忧和恐惧,就连失去爸爸的伤心难过都忘了。
为了不干扰在前面带路的阿秋,汪掌珠一直咬牙硬忍着,只咬得嘴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疼痛让她一阵阵眩晕,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停下脚步靠在墙壁上喘息了一下,猛然间一阵巨痛袭來,她只觉得下体‘呼啦’一热,腹中一轻,所有疼痛都消失了。
汪掌珠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哗哗流淌,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抽泣声,她知道在这黑黑的暗道里,她失去的是什么。
在楚焕东离开的这几个月里,她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到这个孩子身上,在她和这个孩子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滋生,她连这个孩子都沒有保住。
汪掌珠头晕目眩的墙上靠了一会儿,阿秋在前面低低的催促她,她伸出颤抖的手整理一下湿湿的,粘粘的裙摆,忍着泪,咬着牙,迈步继续往前走去。
多狠心的自己啊!
把身体残废的爸爸一个人留在宋良玉的毒手下,把四个多月已经成型的婴孩孤孤单单的抛弃在这黝黑的凄冷的暗道中!
漫长的暗道前方终于出现一点儿光亮,如一片黯沉的绝望中闪过的的希望之光,阿秋欣喜的叫道:“大小姐,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楚先生事先在外面停好了车子,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第三十八章 生死两不知
汪掌珠身上冷汗直流,人虚脱的早就摇摇欲坠,只靠一丝信念维持着,在看到那点光亮时,精神一松,人也跟着栽倒下去。
阿秋终于现了汪掌珠的不对劲,急忙转回身,摸索着扶起她,急切的呼唤着:“大小姐,你怎么样啊?大小姐……”
汪掌珠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如果自己现在昏过去,不但前功尽弃,还会连累阿秋,她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疼的她一激灵,她喊着满嘴的血腥,在阿秋的搀扶下站起身。
阿秋一边安慰着汪掌珠,一边拉起她的一只手臂,半扶半抱的把她弄到出口,凉风带來了新鲜的氧气,汪掌珠大口呼吸着,感觉整个人好像舒服了一些。
出了暗道,汪掌珠四处观望,现这里竟然是她家别墅区外面的一处小公园,暗道的出口在一片假山的掩映下,在公园前面是公交站点,市,饭店,依然繁华的夜晚街道,真的让人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借着四周路灯的光,阿秋现汪掌珠的状况真是非常的糟糕,她的面色已经不能用惨白形容,白森森的脸上隐约泛起青灰,嘴唇更是毫无血色,不停有虚汗从她额头鼻尖冒出來,她虽然在努力的睁大眼睛,但神情已近恍惚。
“大小姐,你怎么了?”阿秋吓得都要哭了,如果汪掌珠在她手里死了,楚焕东非得刮了她不可。
汪掌珠连摇头的力气都沒有,只能用极小的声音问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