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护在胸前,挡着那一方掖在怀里的卦盘,低头沉吟了半晌也未吱声。
“我也不急,你便好好想着,十日后我会去你修炼起居的黑湖湖底拜访,你若是想通了,便准备好那一方卦盘罢!”封琰站起身,抬指在她额心的粉鳞上点了一点,惋惜地咂砸嘴,说:“真是可惜了一张脸!若是三弟见着你现在的模样,想必也会黯然神伤。毕竟——他可是那样爱过你……”
她诧异地仰头。
夭月——她这蛇妖,存在于封郁的卦数之外。他曾说过,她是天赐的一道奇礼,叫人困惑,也叫人爱不释手。他对自己的感情本就愚钝,若是能为自己与她算上一卦,或许也该是情卦?
或许他果然对她有过一丝真情,不同于怜爱,却是真正的爱慕之情。
封琰再次向着垂死挣扎的她,递上一根稻草。他的话是真是假,又或是误解,她不想辩解,只愿默默承应。
只因那一句话,就是她毕生追逐的梦想。她想要相信,爱上她与遇见她,都是他的意外。
“你若想要,不必再等十天,现在便能给你。”
最终,她果然还是将怀中的卦盘送到了他的手里。
第九十节 一帘幽梦 十里春风(4)
滚烫灼热着,仿佛是团簇的火苗落在她的唇际。
小心翼翼着,仿佛是轻盈的羽毛拂过她的嘴角。
压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的重量,是梦?抑或就是真实的他?
他温润的嗓音,撩人更甚往日,呼唤道——“兮儿”。
这一声呼唤旷古而来,好似延续了数万个年头才终于抵达彼岸,传入她耳中,却化作曾经隔海听着的点滴雨声,淅淅沥沥不能止息。那曾让她交错着悲哀与喜悦的雨声,原来,竟是他远远的呼唤么?
迷糊中,封郁的吻辗转在她的唇上,轻盈的舌挑动在她的齿间。依附在他与她身上的桂花香甜交缠交汇,却最终是他的气息更浓烈些,像是酷烈的夏风,缠卷而来,放肆又温柔,轻易便能将她裹挟其中。她被那绵长的吻深深吞没,连一丝喘息的空隙也无。但在窒息之中,她却犹自痴狂地回应着他,想要将他舌间的桂蜜芳香攫取殆尽。
她的指下是他刚强的肩骨棱角,形同蝶翼的模样。仅仅是闭着眼一寸寸摸索,就已令她心悸。从烟云纱袍底下透出的燥热体温,让她莫名向往,她轻声嘤咛着,伸手便来扯他的前襟。他却蛮横地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两瓣温热的唇依旧不疾不徐,缓缓摩挲在她的脖颈锁骨,像是粘稠炙热的液滴,滚滚向着她的胸前淌去。
她全身滚烫神识不清,究竟身处何地?究竟是白天黑夜?她无力辨别,一心只想向他索取更多。
残存的几丝知觉尽数交汇在胸前,随着两点红茱被他捻玩在齿间,轮番被他的舌尖挑弄着,火辣的痕痒爬满她的全身。她在他的怀中躁动不安地蠕动起来,嘴中分明想要呼唤他的名字,却最终只逸出了支离破碎的呻吟。
她想要的更多,他亦没有满足,一掌锁着她的双腕,另一手却向着她的下身挑弄过去。那常年与琴弦厮磨着的指端,覆着一层厚实的琴茧,划过她的大腿内侧,是粗糙的质感,却撩拨得她颤抖更甚。绵软的双腿迎着他微微敞开,任凭他突兀的指节与微凉的指甲在她稚嫩的花瓣间轻柔地翻弄着。
靡靡水声因他仔细的爱抚,从她灼热的下身细碎流出,传入耳际。那浅浅探入她体内的修长手指在内壁骚动着,震颤着,一如拨弦抚琴时的娴熟,只片刻便勾出清泉濯濯。
黏稠中,她食髓知味欲念更甚,紧紧包裹着他的指端,吸吮着,纠缠着,不愿他就此离去。
迷蒙缱绻间,只听叮当一声脆响,像是玉坠磕地的声响。封郁指端的动作,随着这一声动静戛然而止,连同钳制在她双腕上的禁锢,也霎时消失。
唯恐他又要离去,莲兮无力地抬手想要扯住他的衣袖,可指缝间却只溜过一缕他的发丝,残存下冰凉柔滑的质感。
“浅唤……带她回去。”
“带我……带我回去哪里呢?”莲兮脑中一片混沌,循着封郁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反复自问:“回去……哪里?东海吗?”
可是,她只想呆在有他的地方呀,这么简单,为何他不明白?
不期然,从眼角滚落的一颗泪水贯入鬓角,叫她惊觉。
睁眼的霎那,千万思绪横空飞驰。
梦中惊梦,交叠了数层,让莲兮恍惚错乱。在她惊醒前的一刻,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这是她第几次睁眼?又是她的第几个梦境?她果然……醒了吗?
莲兮在床榻上惊喘未定,探头环顾了一圈。暗淡的月光隐约将她身边的物件映出了轮廓,看着摆设的位置,正是她夜夜宿居的玉茗阁后殿。莲兮长出一口气倒回榻上,刚躺端正,心中又掠过一丝惊异,她每夜都在床下铺着褥毯睡,何时竟滚到床上来了?
她——又是何时入眠的?
莲兮瞪着高悬在眼前的帘帐,百思不得其解。她分明记着早上在竹林中遇见了封琰,随后便回了房里……浅唤,对了,她跟着那红衣童子登入摘星楼阁中,看见了许多画,还有楼顶石盘中的玲珑碎片……然后,然后浅唤便将她送回玉茗阁了么?
大梦初醒之际,梦与现实杂糅难辨,莲兮扶着额角只觉着精疲力竭,头痛欲裂。那一日在沁洸神君的青仪宫醒来,也是同样昏沉的宿醉感,带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