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放不下——老爷子既然问下来,陈原总要把事情想好才能给个交代。
老爷子见他皱着眉头不言语,转身拂袖而去。陈原茫然跪了一会儿,想想既然来了,总要想办法看看林奕再走;可再给他打电话,却还是接不通。
陈原禁不住心里发慌——林奕手底下那么大的公司,客户朋友不知道多少,他以前连夜里都不关机,如今大白天的手机一直不通,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还是他把自己拉进黑名单了?出来找潘伯问了问,说林奕上周在这里养了几天伤,后来周末少奶奶黄丹来了,说家里就医不便,便接了他去市里做检查了;至于他的手机,潘伯说他没换号,一直用的原来那个。
陈原又找了个别的电话打林奕手机,还是接不通——他虽拜了黄总为义父,跟这位干妹妹可实在没说过几句话;黄大小姐本来对他还不错,从他拜了义父就对他极其冷淡,陈原本来不善交际,自己是干的人家是亲的,他也不愿高攀,所以尽量不招惹人家——现在怎么也联系不上林奕,陈原想了想,便拨了林正的电话,客套两句,问他知不知道林奕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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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十四)探病 ...
林正自去年岳父退休,现在已接任长青集团的总经理,他这几年在开发大陆市场方面跟陈原有些业务联络,两人惺惺相惜,关系一直不错——他现在虽很少插手青龙会的事,却也听说了陈原离婚的事,只是此刻正在国外出差,说小弟林奕是自己太太安排在市里一家私立医院,他正在客户那边不便多说,把黄丹的手机号给了他,让他自己联系一下。
陈原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拨了一下林奕的号码,依旧拨不通,只好拨黄丹的手机,黄丹的手机却是占线——林奕不在山里,陈原也便开车回市里。
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特别是快到市区时,路上车堵得跟停车场一般——陈原打不通林奕电话心里没着没落的,想想这十来天一直没给孩子们打电话,算算时差便打电话给美国家里,能听听孩子的声音也是好的。
这边晚间那边是早上,采薇赶着去上班,小琳达也要去幼儿园,是保姆琼斯接的电话——平日有陈原下了班就带孩子,琼斯清闲惯了,现在陈原走了,家里虽然又请了一位家庭教师来照顾孩子,哪里像陈原这当爹的什么都管?琼斯听见先生打电话来,可算找到了亲人,立刻拉着他说个不了,问他为什么突然和太太离了婚?
陈原不愿说这个,敷衍两句便教琼斯如何上网设置视频通话,这样晚上两个孩子都在家便能在视频上见面;琼斯又抱了小承业过来,小家伙正在学说话,听见爸爸的声音张口便叫了出来,扑过来便要他抱,陈原正乐滋滋地听着,结果那边一下子没了声音。
陈原大惊失色,再打电话也不通,后来打琼斯手机才算接通了——只听那边孩子哭得昏天黑地,琼斯手忙脚乱哄着,说孩子把电话扑到了地上摔坏了,他找不见爸爸立刻大哭大闹;琼斯又把手机拿到小承业耳边,陈原哄了半天才算把孩子哄住,听着电话中儿子不停叫“爸爸抱抱”,陈原心如刀绞,立时打电话定机票——一个多月不见,他听见孩子声音更觉得想孩子快想疯了。
订票电话都拨通了,陈原想起林奕还一身刑伤,没看见他到底不放心,于是挂断了继续拨他电话——林奕手机依旧不通,黄丹的却通了,她“喂”了一声,然后问“哪位?”
陈原因每年要回台湾探亲,这边的手机也就没销号,只是他跟黄丹很少接触,他连黄丹电话号码都不知道,人家没存他的号也正常;听见对方这么问,忙道:“林太,我是陈原。”
黄丹在外面的官方称呼是“林太太”,他以前在公司见到黄丹通常是点头为礼,实在要说话也都这么叫;黄丹听见是他声音立刻冷了下来,淡淡地道:“不敢当,原哥贵人事忙,有事请吩咐。”
陈原就怕她这阴阳怪气的说话法,可如今有事相求,只能硬着头皮道:“不敢,我想问问小奕他住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他。”
黄丹冷冷道:“你去做什么?还嫌他死得不够快么?”陈原一愣,急道:“小奕怎么了?”黄丹道:“烧伤感染,昏迷不醒,正在医院抢救呢。”
陈原听林天翼和潘伯都说林奕的刑伤并无大碍,只需休养,所以他犹豫也是林奕肯不肯见自己,突然听说他昏迷不醒,想到走火道双脚一定会烧伤,而大面积烧伤最怕的就是细菌感染,登时就慌了,急道:“他在哪个医院?我这就过去。”
黄丹道:“医院探视时间已经过了,明天再说吧。”说罢直接把电话挂断,陈原再拨过去,黄丹根本接都不接就直接挂断;陈原心急如火,只能给义父打电话,拜托他帮忙问问林奕住在哪个医院。
黄总正和亲家在一起,综合陈原所说以及菲律宾那边的眼线所报给杜船山写道歉信呢,二老打算一起去一趟美国当面解释赔罪。听说林奕感染昏迷,二人也吓了一跳,烧伤感染不是小事,他赶紧给自己女儿打电话——黄丹只说林奕为了忙公司的事没在意脚伤才导致伤势反复,好在抢救过来了,自己在医院守着林奕,让父亲不必担心。
老爷子虽恨侄儿背后捅刀子,看到他闯完五刑关那遍体鳞伤的样子也觉得可怜;陈原素来耿直,可为了他昧着良心孤身入虎穴杀人夺命——这两个孩子就算是不伦之恋,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