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电饭煲功能并不强大,就只是再简单不过的那种。齐骧把内胆放进去,合上盖子,通电,将开关按下去就大功告成。
芮忱才想问要多久能好,但忽然回想起来煮好以后是会自动跳为保温模式的,立即自行消除这个不过脑子的问题。
幸好齐骧在家里,否则如果只有芮忱一个人,他又得去网上查要多少生米、多少水了。
芮忱乐享其成,回到房间继续写卷子。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智障?”齐骧坐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芮忱听到,默默翻了个白眼,双手一摊表示无所谓,随他怎么说,兀自写他的题目。
没想到齐骧却抓住他的后颈晃了起来,“yr the he wh.”
“我又不是故意的,别拿台词来挤兑我。”芮忱拖着懒洋洋的声音,被他摇来摇去的,毫不反抗地抱怨道。
挤兑他的不止是齐骧一个人。外公外婆他们回来,进门就闻到了米饭的香味,芮忱他们听到开门声,走出房门问好,只听外婆问,“煮好饭了?”
“嗯。”芮忱点点头。
外公换好鞋,走进来漫不经心地说,“没烧焦吧?你放水了没有?”
芮忱听得心里一堵,脸上肌肉抽了抽。眼风瞅见齐骧忍着没笑出来,皱皱鼻子,跟着外婆走进厨房,邀赏似的说,“应该够我们吃吧?”
外婆打开电饭煲,满意地点头,问,“齐骧煮的?”
芮忱撇撇嘴,呵呵笑了两声,无话可说了。
芮忱母亲在小区外头的超市买菜,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提着菜回家。一回家便听到外婆贬低芮忱抬高齐骧,仿佛自己外孙的脸面并不重要似的。
外孙靠在房间门沿上,只得挂着一张自惭形愧的笑。
母亲理都没理他,径直走进厨房里,说,“我早猜到。他就是那种挂个饼在脖子上都能饿死的人。”
“哪里有那么夸张……”芮忱看看还在自习的齐骧,跟到厨房,主动说,“我来帮忙吧?”
“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母亲完全嫌弃他,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外卖饭盒,冷笑两声,“连饭都懒得出门吃,还说不懒。”
芮忱无辜说,“那时下雨啊。”
厨房里帮不上忙,芮忱只好灰头鼠脸地回房间自习,还没写几个字,就又溜出来跟外公外婆聊天。
齐骧背对着房门,听到芮忱在门边跟家里人聊天说笑,原本波澜不惊的心起了些波澜。
不知是不是所有家长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都喜欢一个劲地贬低自家的孩子,仿佛这个孩子有多么不堪,生出来尽是自己找麻烦似的,巴不得趁早赶出门口让他去自立。但话说到这里,又会唉声叹气,说恐怕是独立不了,祸害社会不说,迟早饿死在街上,还不如就留在家里。
齐骧听了好笑,这才知道为什么芮忱平时嘴巴这么毒,大抵都是跟家里人学的。为什么?明明是听起来这么刺耳的话,从芮忱和他家人口中说出来,却是欢快的,甚至温馨的。
晚饭外婆给齐骧夹的菜,他都在谢过以后乖乖吃完,芮忱因此又被他的母亲数落挑食。
芮忱一顿饭脸上几乎都挂着无奈的表情,为了表现得像个好孩子,吃青菜的神情像是尝毒草就义。
“妈,你什么时候回去啊?”芮忱按耐不住问。
母亲斜过眼,“赶我走啊?”
他笑不像笑,“没有啦,随口问一问而已……”
“明天吧。”母亲吃着饭,跟自己的父母解释道,“要就各个学校的高考安排开第一次会,后天。”
外公理解,点了点头,忽然问不说话的齐骧,“齐骧,想过考哪里吗?”
齐骧筷子一顿,上面的米又落回了碗里。他有些无措地看看其他人,总不能让芮忱代为回答,窘促地笑了笑,“没有。”说完生怕老先生觉得他一个年轻人连目标都没有,又立即说,“打算考医学院。”
“临床?”看到齐骧点头,外婆笑弯了眼睛,欣慰道,“当医生好。辛苦是辛苦,不过成就感是很多工作都比不上的。”
外公若有所思地看着齐骧,微笑点了点头,转而问,“芮忱,你呢?还是不清不楚的?”
“没有啊,”芮忱想了想,说,“我也学医好了。”
母亲拧眉道,“你别又想一出是一出啊。”
“我没有,上回舅舅他们回来,也是鼓励我学医的。”芮忱不太高兴,辩解道,“再说外公外婆都是当医生的,是老前辈了。我学医的话,肯定比较方便嘛。”
芮忱母亲看他的眼神仍是半信半疑,齐骧在一旁看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抿了抿嘴唇,低头吃了一口米饭。
“临床读起来很难,也难熬,要有毅力才行。读出来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外公这话不甜不淡,不知是跟谁说的,但又问齐骧,“想过考哪所吗?”
齐骧喉头一梗,促狭地笑笑,“没。”
外婆给齐骧夹了一块排骨,说,“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先好好考。分数出来再说。”
他看看芮忱,点点头。
没有想到吃一顿饭也吃得筋疲力尽,晚饭结束芮忱无论如何都要洗碗,把碗筷都收拾起来进了厨房。
长辈们看他也只是灵光一现想要表现,不做阻拦,都去了客厅吃饭后的水果。
齐骧在厨房里一起洗碗,洗到一半忽然吁了口气。
“很囧吧?”芮忱感同身受,苦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