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不敢冲了,谁冲最前谁死;不敢跑,谁跑得快谁死。御林军没有一个敢越过那已经被血水浸透的警戒线的。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卫队……这是前御林军,现在的锦衣卫的实力?在楚王手里,竟然都变成了死神?
不对,也有御林军,曾与楚王锦衣卫做过同僚,并没有见过这群生面孔。
这些人是嵠丘军,这三百凶神曾把三千锦衣卫揍趴下,他们神色冰冷,目光凶戾,不像人,是锋利,恐怖,凶残的杀人机器。同时,他们的武器装备让他们收割生命的效率更高。
拉弓射箭还有个臂力极限,射越多准头越差。可这群人配备的是巨鹿基地军器工厂的新式机弩,上箭,射击都不费力。最费力不过是抬臂。而这群人受过恐怖的训练,永远不会疲惫,每一次都是精准打击,箭箭爆头。
李易之快疯了,被身边人的死状弄疯了,他都没功夫细想为什么自己身边人都死光了,自己却安然无恙退回警戒线。他只是焦躁,如困兽般。因为今天的事不成功则成仁,一家子都要受牵连。
他忍不住大喊:“不用怕,他们的箭支有限,给我冲!”
箭支有限?开玩笑么?他们背上背的,腰上缠的,脚下放的箭筒又不是摆设?每人起码有三百支箭。御林军要成百上千的人命来填,才能冲出警戒线,经过至少五十米的距离,才能到达自己的武器射程,给这些“锦衣卫”造成伤害。
还要保证士气在杀人机器的冰冷收割下不崩溃,才有可能冲过去反击。可是……冲到近前,谁知道这群人有没有更多的杀手锏?
御林军看着倒在警戒线外五十米那些惨不忍睹的同僚,没一个敢动……一越过,就是进入了凶神的射程范围,给人送菜。
再看李易之,嘴上说“冲”,可自己根本没动,打的是让别人卖命送死的主意,都对他嗤之以鼻。就是被他笼络了的宣仪卫,也为之皱眉。
局势僵持,重华宫的“锦衣卫”用实际行动告诉御林军,什么叫绝对碾压!
又有御林军来报讯,龙骑卫派出的一支绕过正门从墙头冲击的队伍,也有去无回。
这还怎么打?
沐慈看一时半会打不起来,对沐惗道:“三哥,你可以出去了,已经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了。”
沐惗看着沐慈,欲言又止……
沐慈温和道:“兄弟之间闹一点矛盾,甚至吵嘴打架也常有,但不管怎样,都不会影响兄弟感情。”
沐惗忍不住抬手……在沐慈屁股上拍了一掌,开始是用力的,但到底心疼,落下时轻柔许多。这是沐惗第一次揍沐慈,只觉得这熊孩子该揍,恶狠狠道:“今天这事,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只知道宫里有人对我敌意深重,多做了一些‘防范于未然’的准备,放了三百锦衣卫在宫里,可从没挑过事。”沐慈眨着自己无辜又纯真的眼睛,要多乖有多乖,然后说,“御林军叛变,绝不是我能控制的。”
沐惗:“……”虽然知道沐慈这般淡定,一定是心里有数,可自己却完全无法反驳。
……
沐惗在“锦衣卫”的保护下,牵着沐慈的手走到重华宫门口。
陛下无碍,和楚王如此亲密。并无反叛之心,一心忠君护主的御林军面面相觑,才知自己被骗了,愤怒地寻找始作俑者。
咦?李易之去哪了?
沐惗大声下令:“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跪下,违者以谋逆论处。羽林卫捕杀叛军。”
御林军纷纷放下武器,跪下举手。一瞬间就将站立的,不肯放下武器的叛军暴露,羽林卫立即扑杀。李易之却不见踪影,原来早在僵持是就见机不妙,飞快溜了,抛下上百宣仪卫顶缸。龙骑卫指挥使因为刚才冲击卖力,成了众矢之的,他咒骂了一声,领着上百人冲杀出去,试图逃命。
这群人知道自己一失败,就是死。所以哪怕已经没有希望,还是不肯放下武器,拼死想争得一线生机。
这一幕更让沐惗气得发昏,刚要下令格杀,却听沐慈说了一句话,便大声命令:“生擒叛首,伤残不论,其余从者投降不杀!”
羽林卫赶忙追着这群人去了。
沐慈这才问被一个卫士拎在手里,双腿绵软裆部黄湿的李海:“秦山在哪里?怎么样了?”
李海被沐慈的威势一压,连晕过去都不敢,哆嗦说:“御……御膳房……”别的不敢再说,可见情况不妙。
牟渔吩咐:“玄字五队出列,带上军医,去御膳司寻找秦山确认生死。控制现场,不要让任何人离开,不允许他们之间说话,不要动任何东西。敢嫁祸、毁灭证据,敢阻挡者杀无赦!”
五十个“锦衣卫”沉默出列,奔向御膳司。御林军根本兴不起动手的念头,纷纷让开。
沐惗看李海这模样,就知道他也涉案,盯着李海的目光简直难以形容:“为什么?”
这个奴才从小陪伴自己长大,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也不离不弃……他虽是阉宦,可沐惗对他像亲人一样。
为什么?
“陛下……”李海涕泪横流,“小人只是心疼陛下,噩梦缠……”可在沐慈轻描淡写看他一眼后,如被掐了脖子的公鸡,什么都不敢说了。
沐惗噩梦最多的主题就是九弟怎么不要他了,怎么弄死他,这些噩梦他没对谁说过,可李海却是能猜出的。沐惗看着沐慈,只有沧桑苦笑:“怪我!”
如果他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