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个少年,让她唱摇篮曲,总觉得有点崩坏。
可沐慈腔调柔软,半眯着眼睛,华丽地慵懒着,老虎收了爪牙变成了小猫,叫朝阳看着心软又无奈,却并不扶他躺平,只道:“一会儿唱,你刚吃饱不能躺下,坐着咱们说说话。”
沐慈吃了食物,恢复了一点力气,说话没有妨碍。
他一本正经说:“姐,你和离了,嫁给我吧。”
朝阳想拧沐慈的脸一把,最后还是不忍,只是轻轻戳了一下,温柔道:“我们都姓沐,同姓不婚,我也比你大多了。阿慈,你倒吃起姐姐的豆腐来了?”
沐慈只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这么说的。”
朝阳:“……”又戳一下,“捉狭!”
“其实说实话,若我能娶你,就会像宠天下第一宝贝一样爱护你,眼睛里只有你一个,你叫往东不往西,你叫我捉鸡绝不牵狗……”
“你歇歇吧,就凭你这病歪歪的样子,还抓鸡?”
“姐,你找个帅小伙,生个漂亮孩子吧,不姓沐,”
“我拧你的嘴啊。”
“然后嫁给我……我会像宠天下第一宝贝一样,叫我往东不往西,叫我捉鸡不牵狗……”
“……”
“呃……姐你还真拧啊。”
“拧歪你嘴!”
很快,沐慈的报复就来了。
朝阳邪邪笑着:“阿慈乖,来喝药了。”
“不喝,死也不喝……”
……
天授帝昏迷,皇宫整个的防卫乱且空虚,如果这时候有人来攻打,只怕会造成麻烦。
不过宫里始终有常山王坐镇,便也军心稳定。不然牟渔也不敢一直在外头找沐慈。
常山王指挥若定,又有御林军右统领易青从旁协助,三下五除二整顿了整个皇宫的布防。
常山王将自己三千破军卫遣送出去,一个不留,领着剩余三千的御林军,守着皇帝寸步不离。又把天子营人马送出去,迎入更被天授帝信任的石秩所领的嵠丘军主力,守卫皇宫。
因常山王虽与天授帝关系远,又是庶子出身,却也是个姓沐的,有兵权。为了避嫌,常山王请了好些人一起。
也是怕天授帝有个万一,也好主持事务,免得国家动荡。
齐王,清河王世子(清河王又失踪了)、宁远国公方士仲做为宗室与勋贵代表。
卢太师(帝师)、赵瑞(第一秘书)、李康(潜邸伴读)这三个皇帝心腹臣属再次被召入宫,作为官员代表,也是天授帝当年曾指的几个辅政大臣。
王又伦则领着宰执与相关官员,都住在禁中加班,负责处理全国政务,以及宫变的善后工作。且不能私自外联。
军方代表,就请了已赋闲的几个老将军。
大幸皇帝一般不做“烹走狗”的事,除非蹦跶太欢的。按惯例都是在天京城内赐宅邸,把人安在眼皮子底下休养。
当然,老将军也聪明,和皇帝之间会达成默契,一般都会住京郊骊山的别院,远离尘嚣,养花弄鸟,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不请安,不奉诏是不出门的。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西北威远候杨涯,这是天授帝的岳父大人,真金不换的国舅爷。老人家七十多岁,住在骊山的别院已经有十多年不过问世事了,就是在定王遇刺后,天授帝一再进逼,也没有人去打扰杨涯的安宁。
连做了定王府世子妃的杨氏,再难再难,哪怕牺牲自家丈夫,也没去求助杨涯,甚至平时很少在小辈面前提起。
不敢,也不能!
这些老将影响力挺大,过问外事多了,哪怕是儿女的事,也是犯忌讳的。
特别是定王府那边,情况更微妙。
杨涯因年轻受伤,腿脚是走不得了,需要人抬着入宫。他精神倒挺好,耳聪目明,看过昏迷的天授帝,又问了御医皇帝病情,也不问兵事,只拉了熟人要下棋。
分明一个臭棋篓子,偏棋瘾大得很,搞得大家生不如死。
这么一群人就住在太和殿的左右两个偏殿,就怕天授帝有个万一……
整个天京城还算安稳。
常山王动作很快,将投靠寿王,参与谋逆的原枢密使抓捕入天牢,命卫终代理枢密副使,依令指挥负责京畿安全的御前及侍卫六军。
先命定王家几个年轻儿子继续做监军,其他大将军领御前六军在皇城巡逻,全城搜捕漏网叛军。
再派把刚捡回一条命在家中休养的白霖挖出来,言道:就是抬也把他抬到西山大营去,整顿侍卫六军。
此次在北神威门外折戟的一万多叛军,是这么些年寿王从侍卫六军中选拔,以各种名义骗出来的。且侍卫六军的几个大将军,左右将军大部分叛变,没叛的也多少有些干系,实在无人手可用。
暗地里,还有星魁、星钺领着夜行卫入驻西山大营,调查侍卫军叛变真相。
这两个人是七夜星使中功夫最好的,专门负责实暗杀、用间、使毒、刑讯这类工作。只有出事才找他们两个。
……
常山王一番动作,很快就将从皇宫开始扩散到整个天京城周边的混乱苗头遏制住,没有造成更大的恐慌。
其他琐碎事宜都由卫终居中调停。
卫终作为皇帝第一心腹,做惯了皇帝耳目和传声筒,虽然他是个看上去圆润和善笑眯眯的白胖子,可谁也不敢小看他。
卫终擦着汗,匆匆跑到太和殿,就见殿外的宽敞殿堂里,杨涯抓了常山王下棋,以卢太师为首的其他人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