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手里拿个化缘的钵,看着地上被踩烂的兰花,抱头大叫道:“啊!我的花!你你……”和尚指着白泽,激动道:“你赔!”
来福抬腿碰了碰和尚的腿,道:“我们一进院子就看见你那破花倒下了,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还专修讹人?就这样修行,死后是会下地狱的!”
白泽转头,用仿佛一潭狂风不起波澜的死水一样的眼神看着和尚,和尚跟前的地上出现一行字,“称心大师可在?”
和尚手里的禅杖上头的金环抖动,和尚举起手里的钵,摆了个姿势,正色道:“你是何方妖孽?此乃佛门清净地,你也敢造次?”
老头子一下进入戒备状态,看向白泽,这大山里头出来个这么一身白的公子哥,着实怪异。
白半仙儿拍了一下老头,道:“咱们要对付的是这花和尚,你站错队了!”
老头子一下有点蒙,但还是往一边挪了挪,离那和尚远些。
白半仙儿又道:“他又不是白素贞,你拿个都豁口的钵跟他比划啥?我要是你呀就乖乖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和尚一下跳起来,情绪激动,道:“……刚吃完我的馒头,饱了就合伙来欺负我一个出家人……”怒发冲冠指苍天,道:“青灯参禅意,贫僧若做过半点有愧佛门之事,就让我……”
来福拦住他,道:“你别说了!”
和尚情绪慷慨激昂,道:“为何要听你的?为何不能说?”凭什么要他坦白?坦白什么?
来福道:“刚在你这吃的小笨鸡儿炖蘑菇,你都杀生了啊你……”
和尚道:“鸡不是我杀的!”
来福道:“佩服!大师甩的一手好锅!那就问你吃没吃?”
和尚:“吃了!”和尚脖子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道:“吃了怎么了?吃我自己养的鸡,我还犯法了?”
来福:“不犯法,信仰呢?”
和尚:“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白半仙儿顺势接话,道:“还有不可描述的小书!”
“那……那……那是……”和尚抹了把额头。
来福:“是啥?是啥呀?你说呀!”
和尚道:“那是我师父的。”
“哎呀嘛呀……”来福用翅膀挡脸,道:“你这么污蔑你师父,就不怕他半夜从地底下爬上来找你吗?”
这时,地上字迹变了,“称心在哪?”
和尚把禅杖横在胸前,道:“你找他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和尚抿唇,不高兴了,道:“你们找他,就去他的山头,跑我这来干啥?闹腾我一早晨,好心情都被你们搅合了。”
白泽:“劳烦大师带路。”
和尚:“你个邪路子凭什么指使……”
呼的晴天起了一阵妖风,噼里啪啦的水缸花盆炸裂声,飞沙走石,窗扇被石块打的啪啪响,片刻,风止。
来福用翅膀拍了拍和尚,道:“看到了没,就凭这个!谁拳头大、硬,就谁说着算!有能耐你也起个风我看看?”
地上石块噼里啪啦摆出一行字,“大师不必惊慌,把我的俩徒儿交出来,顺便带个路,必有重谢。”
和尚挺直腰杆,正色道:“贫僧问心无愧,我为什么要慌?你说我慌什么?还有,你管我要什么徒弟?”
☆、第九章:鬼刹
和尚抹了一把鼻血,神情悲愤在前头带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什么叫突遭横祸,说的就是他。
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直到那熟悉的黄土坡出现在眼前,眼见着和尚把他们往坟山里带,白半仙儿喊住和尚,道:“花花,你确定你带的路是正确的吗?”他对坟地有阴影。
和尚回头,神色傲慢,道:“怕不对别跟着。”
来福用翅膀拍了拍白半仙儿,道:“且让他嚣张一会,等他没利用价值了,咔……”说着用翅膀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白半仙儿面对来福的时候总有种错觉,它是人,不是鸟!!!!
即使是在这种阳光强烈的时候,坟山这里也是阴森森的,走在里头,脖颈后头嘶嘶冒凉风。坟地里荒草已没过膝盖,跟着和尚在坟包间穿行。黄昏时分,坟冢的年代越来越久远,荒草半人来高,古树参天,这已经是坟山的最深处,厚厚的落叶下,残垣断壁隐约可见。
和尚喘着一屁股坐地上,用袖子抹了把汗,道:“就是这了!”竟然有人非要来这种鬼地方,神经病。
坟山深处,竟有这么一座荒废的古刹,围墙庙宇已经坍塌的七零八碎,只有一座陈旧不堪的木楼在晚风中飘摇,窗纸所剩无几,里头黑黝黝的,看起来倒像是鬼刹了。
沙沙……地上的落叶摆出一行字:“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