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蒙坐在高背椅上抿了一口红茶,他的长子站在对面,“父亲。”
“你上次被绑架了,那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淡淡道,“你能回忆起来那件事吗?”
爱德华难得露出有些迷惘的表情,“我不太记得了。”
爱德华眼神一厉,“你被下了咒?”
“……针,给予我最后一击的是根针。”他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中咒,当时意识已经很模糊了。我只记得我打碎了玻璃,但没有惊动任何人,那只能说明绑架者制作了一个逼真的幻境,他实力很强。”
爱德蒙细细打量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起来。
“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发现了你吗?”他的语气莫名有些嘲弄,“在我的手下慌忙向我汇报你失踪的消息后,管家在卧室里发现了你,而你躺在床上正在沉睡,窗户的玻璃完好无损。”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爱德华直视着他的眼睛,“也许只是单纯地想要告诫您。”
爱德蒙笑了。
“好吧,先不管那个绑架者。”爱德蒙指尖动了几下,掌心便凭空多出一枚金红色的硬币,“还记得我们的赌局吗?”
“是关于塞柔涅斯的吗?”爱德华也笑了,“您赌得是梅菲斯特会与欧兰铎将再次召我进宫,并且是在您无法跟随的情况;而我赌得是梅菲斯特不会来找我,他会审判塞柔涅斯·苔米。事实上,是欧兰铎审判了塞柔涅斯,她指控了我,于是教皇召我进入审判台。”
“你赢了,虽然还有些差错,但总体指向还是对的。”爱德蒙将硬币放进爱德华的手中,“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joker欠了我三枚硬币,塞纳则拥有三枚硬币。”
说完,他站起身,慢悠悠地从后花园走回了房间。而爱德华还停留在原地,内心波澜起伏。
什么意思?他反复推敲起来,难道最大的敌人不是joker、而是塞纳?
爱德华觉得塞纳应该是凯尔洛斯的另一个化身,就是类似乌鸦的存在。但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了,这让人无法相信他表现出的一面。
塞纳……他沉吟着,也回到了房间里。
※※※
爱德蒙踏入放房间,他的桌前多了一位不速之客,但他并没有丝毫惊讶,“赛琳。”
“是我,黑桃大人。”她留着利索的短发,一双眼睛泛出些冷厉,“您刚刚是在和爱德华勋爵讲话吗?”
“是的,他很有想法,所以我们聊了聊。”爱德蒙低下头,“有什么事吗?”
“近些日子我思考了很久,但仍然心存疑虑。”赛琳双手交握,表情凝重,“是关于塞纳的事情。”
“怎么?”
“您知道塞纳的真实身份吗?”女人敲了敲桌子,“我是指除了黑桃a以外的。”
“比起塞纳,我倒是更意外你。”爱德蒙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女爵阁下。”
赛琳大声笑了起来。
“果然是黑桃大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赛琳随手拿过文件看了起来,“您可别太在意,再怎么说我们塞纳家族也是有些根底的。不过我们崇尚女权,幻境师又大多是对情绪极为敏感的女人,所以我才是这个组织的领导者。”
“女爵是个极其神秘的组织。”爱德蒙接话道,“它只收录在某方面有极高天赋的人,包括医术、巫术、艺术等等,并且资助他们完成梦想。而且它能提供一个绝对私密的场所,以供那些潜心钻研的人不受打扰,一个充满了天才、鬼才与怪胎的地方。但十几年前因为领导者的更换,它就因为经济问题渐渐没落了。不过显然,你从神界带来的不仅仅是大量的信息。”
“说到女爵。”赛琳若有所思道,“几天前我收到欧兰铎教皇的来信,他私下里花巨资请了女爵的精神医生,碰巧我是幻境师,对精神和心里有些见解,便去那里走了一趟。如果您能够将塞纳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作为交换,我会提供欧兰铎的精神分析。”
爱德蒙定定地看着她,轻轻说:“好。”
他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金属夹,抽出几张照片。然后他把照片一一排列在桌面上,指着一张说:“这是他十四岁的时候。”
赛琳盯着那张照片,瞳孔渐渐放大。
半晌,她才抬起头,“他骗了我们。”
“如果你单指血统,那么是的。”爱德蒙很平静,“他并不是你母亲与一个精灵的后代,他是纯正的天族。但显然还有更严重的,他的身份是最大的阻碍。”
“您一开始就知道吗?”赛琳有些挫败,“那为什么还要让他参与进来?”
“为了等你。”他勾了勾嘴角,“我在等你怀疑,等你来找我,赛琳。这才是我真正的计划,从最开始,我的朋友名单里就没有他,也永远不会有了。”
“是我低估您了,黑桃大人。”赛琳叹息,“那么我想告诉您的是,关于欧兰铎,他在五年前被人催眠了。”
爱德蒙略一思忖,“继续。”
“他的记忆存在断层,而您曾经说过,欧兰铎……是一个实验品。”她忍不住用了那个词,“为了试验神对绝对忠于他的信徒有何表现,然而所有人都失望了。”
“你是说,梅菲斯特催眠了欧兰铎?”
“不只是这样,光是催眠无法达到五年的洗脑效果。他在欧兰铎的饮食里下了一种长期服用的药,但因为欧兰铎有苦修的习惯,一直所食不多,这才出现了副作用,他开始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