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会用糊名制,但陆逊写过的文章,燕清皆都忙中抽空反复读过,几能倒背如流,哪儿会认不出来那字迹和文风?
他思来想去,还是不参与进最后一试的改卷流程中了。
虽说他自己近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跟全力备考的陆逊想真说上几句话,也不容易,可一想起这么长时间看不到让他骄傲自豪的儿子的身影,只能通过欣赏他文章的途径,聊以慰藉,也如隔靴搔痒一般,始终不太得劲儿。
只能送去两个细心体贴的下人,去照顾他的起居作息,省得试没考完,就因那疯狂集中的劲而垮下了。
一思及此处,燕清便有些无奈:“也不知为何,亮儿与议儿之间似乎略有不和。”
他这还是采用了相当客气的说法。
岂止是微有不和?根本是势如水火,针锋相对。
诸葛亮虽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可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恰恰相反的是,周围人拿他之所以头疼万分,却毫无办法,就是因他能言善道,对他无法真正讨厌得起来,还能维持得了表面上的和睦。
而他的这份独立特行,也渐渐吸引了一小批拥趸。
要说他是剑走偏锋的话,陆逊就完美契合了大多数人对温润君子的定义了。
可说来奇怪,一向严以待己、宽以待人、不与争锋,谦逊自制,彬彬有礼的陆逊,却是单单在诸葛亮身上失了温和宽容的态度,而是冷漠以待,丝毫不去掩饰自己对他的不喜。
因两人皆是凤毛麟角、钟灵毓秀的人物,很快就从偶尔话语上的交锋,转移到考评上的较劲,真真是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