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上去绵软好说话,其实意志却十分坚定,脑子又清楚,绝不会轻易被人主导。
但是砺剑峰这群素来一根筋的小子丫头却未必就有这份心智了。林墨乘虽然离山有些年份,在门派的时候对于这群弟子们也并不算得上十分关心,但是好歹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自认对于这些人的能力秉性还是比较了解的。
所以在弟子们时而照本宣科,时而真情流露的背诵中,林墨乘便挑着他们念错的那部分突然开口发难道:“是终明剑法,不是崇明剑法。身为砺剑峰弟子,连门派基本剑法的招式是自哪套剑法之中演化而来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的话背个口诀来给我听听?”
“你这招用得倒算是熟练,可惜不知变通纯属花架子,简直不堪入目!”
在激将法与肆意贬低的双重作用下,一对弟子的话题和任务都很快就被林墨乘给带歪,根本无暇再继续进行洗脑。
林墨乘反客为主,一路把一对隔辈弟子戏弄得团团转,看他们跳脚的样子似乎还听解气的。
叶柏涵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林墨乘看到他的时候,神态微微一凝,动作和话却都没停下来,说道:“你们这一套悟心剑却是越练越回去了啊。这一剑出手,根本就连对方的神机都没有锁定,也好意思说你们练的是悟心剑……”
他这样说着,挑眉向着叶柏涵看去,却不料看到的仍是叶柏涵脸上带笑,悠然自得的表情。
那表情仿佛在说:慢慢作,我看你还能怎么作。
林墨乘当即就脸色一冷,哼了一声。
因为他这一声冷哼,两名弟子也发现了叶柏涵的到来,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完成叶柏涵交代的事情,反而被林墨乘带着走,顿时羞愧难当,叫道:“师叔!我们——”
叶柏涵说道:“没关系。林师叔的手段,也不是你们能抵抗的。我让你们来,本来也就是只是为了向师叔表达一下砺剑峰弟子的意愿和诚心……其它并不要紧。”
林墨乘皱了皱眉头,倨傲道:“什么诚心?我就看到了蠢笨……其它倒是没看到。”
这话实在伤人,所以一对弟子顿时脸色都是双双一白。
叶柏涵却很淡定,说道:“师叔何必说这种伤人的话?你这话说出口容易,伤的却是人心。人心被伤透了,可是补不回来的。”
林墨乘说道:“笑话,我还要顾虑他们的心情?两个毫无悟性的弟子,就算记恨……又如何?”
叶柏涵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半晌才说道:“师叔的话莫要说得太满,否则可是会后悔的。”
林墨乘冷笑道:“我会后悔?”
叶柏涵叹了一口气:“想必师叔做什么事情都是觉得不会后悔的。可是现在又如何?”
林墨乘脸色倏然一变。
叶柏涵说道:“焉知来日,就没有第二个诛月?焉知你辜负的任何一个人,不会成为你心头的下一根刺!?”
林墨乘说道:“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你!”
叶柏涵回答道:“这世上自然不会有第二个我……可是这个世上,谁又不是独一无二?师叔,你留恋春花之炫美,却又要辜负秋月之皎洁。说到底,你恨天恨地,可有一瞬间惜取了眼下?”
林墨乘紧抿双唇,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开口的时候,声音甚至有几分沙哑,仿佛疲惫到了极致一般:“若我只要春光,不要秋月呢?”
叶柏涵说道:“即使师叔再留恋春日,春日也会过去。留恋并无用处。同样,若不珍惜秋光,待到最后,也是什么都留不下。师叔,你有个毛病,就是总是事后才后悔。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你又何必嘴硬?”
林墨乘自知在叶柏涵面前已是一点秘密都没有,却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他视线扫过木然立于一侧,紧张看着自己的一对弟子,心中暗暗不以为然。无论如何也不觉得自己的眼光能差到这种地步,看上这样的货色。
但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伤人的话。
叶柏涵见他没有再说什么,倒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咄咄逼人,而是转而开口说道:“师叔可知道,你失踪之后,范平带人前往东州调查,却被钟和联合东州残部设计,伏击在文炉山,全军覆没。如今钟和已经拥立你手下的左护法为新的魔君,可惜那人威望有限,手下并不听令,现在魔道各州完全是各行其是,十分混乱。”
林墨乘听了,猛然抬头,望向叶柏涵。却只见叶柏涵一如既往地神色温和,面带淡笑。
林墨乘咬牙切齿,说道:“钟和是你的人!?”
叶柏涵顿了一下,才说道:“……他原本就是我的人,师叔应该很清楚才对。”
林墨乘说道:“倒是我小看了你们。我本以为他是个识时务的枭雄,没想到竟然是你设下的反间计……”
叶柏涵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并没有设计,否则你不会任由师叔你杀死为我效力的人……不过钟和此人,虽然心思深沉难以捉摸,却是重情义之人。他受过我的恩情,自然不会轻易背叛我。”
林墨乘与他对视许久,然后自嘲地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我小看了你们!”
“师叔小看的……又何止只有我?”叶柏涵却是如是回答道。
林墨乘心头却闷得慌,没好气地阴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叶柏涵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虽说师叔你人在这里,